杨折中震惊的看着他。
这高拂疯了吗?
他究竟知不知道这几个字的含义?
他想干什么?想要捅破这大宋朝堂吗?
反观高拂却不以为然。
赵构的目的他想清楚了,无非是想让他打破如今朝堂的平静,做一条鲶鱼。
他想修复这一塘池水的水质!
高拂实际上还是有些吃惊的,传说中的完颜九妹,会有这样的志气?竟想重整朝堂?
他不确定,若是真的,大体是好的吧,他希望是真的!
要这个‘先斩后奏,皇权特许’的权利便是他想试试赵构的决心的。
若不同意,他倒懒得管这个烂透了的大宋了。
若同意......
“高老弟,官家是不会同意你的要求的,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先斩后奏?你想斩谁?
须知这大宋终归还是士大夫的天下啊......”
杨折中的脸上带着一丝落寞。
即便他深受管家屡立战功,深受管家器重,也会是不是受到文官们的弹劾打压,甚至连官家想为他说句话,都需要绞尽脑汁寻各种理由。
高拂竟然想要先斩后奏的权利?
不说此旨意一出,他高拂会处于何等风口浪尖上,便是官家亦顶不住朝堂诸君的压力吧......
高拂懒得管对方喊岳飞大哥,喊他老弟这些乱七八糟的称呼,只是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你自去汇报,便说本衙内知官家何意,但若不能放权,本衙内自会挂印离去。”
“这......”杨折中犹豫了一番,咬牙点了点头:“行!你莫离开丰乐楼,本将去去就回!”
说着便带着一帮禁军朝着皇宫而去。
......
“什么?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官家怎么可能同意?“丰乐楼内,赵小满一脸震惊地看着高拂,连带着往日里不见波澜的声线也变得高了起来。
一旁的岳银瓶则用一副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同情。
像是在说‘这孩子傻得可怜,太惨了!’
高拂则一脸无所谓,他也不确定赵构能不能同意,说到底就是不确定赵构究竟有多大魄力。
“但......试试呗。
万一赵构脑子瓦特了,答应了呢?”
岳银瓶唾之以鼻,虽然她不明白脑子瓦特了是什么意思,但大体不是什么好话。
“做梦!”
看着岳银瓶这副表情,高拂气不打一处出。
这些时日他被压迫得太惨了!
每日里担惊受怕,甚至连好事都被对方屡屡破坏。
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何况是人!
“岳小妞,敢不敢打个赌?”
“哼!你想赌什么?”
“就赌......”高拂眼珠子一转,随即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对方的挺翘:“赌赵构会答应本衙内的要求,若本衙内赢了就罚打你......”
顺着高拂目光所示方向看过去,岳银瓶顿时脸色一红,随即勃然大怒,手中白杆长枪上扬,抖出一个枪花直刺对方。
“谋杀亲夫了......”
高拂一声怪叫,躲在了赵小满的身后,双手死死环抱住她纤细的腰肢。
赵小满的脸色也跟着红了起来,扭捏挣扎了两下,发现根本无法挣脱,甚至还感觉到腹部一双大手不自觉地揉捏着。
她的俏脸红得快要滴出水来,身体仿佛被抽空了力气,要不是高拂撑着,此时怕是已经瘫软在了地上。
“无耻!小满姐你快让开,让我一枪扎死他了事!”
赵小满一阵苦笑,她何尝不想脱离高拂的掌控,但此时已经有心无力了!
“你......你快撒手!”
“不放!你没看到岳小妞要杀本衙内吗?”
高拂一副无赖样开口说道,甚至将整个额头贴在了对方柔软的后背上。
感受着不断涌入鼻腔的不知名香味,只觉异常舒爽。
“银......银瓶,你先别闹了......”
“就是!本衙内就是想跟你打个赌,至于喊打喊杀的吗?不敢赌就明说呗!”
咚!
岳银瓶手中白杆枪被她重重点在了地板上:“赌就赌!若你输了,本姑娘非要用这杆枪将你扎个洞不可!”
这娘们还真是狠!
高拂有些想退缩,但想到这段对方的所作所为,他终是咬了咬牙:
“可以!但若你输了,本衙内非打你屁股不可!”
“......好!”
岳银瓶脸色涨红,踌躇间还是答应了下来。
她可不是说着玩玩的,这一刻她真想在对方身上戳几个洞!
太气人了!
见二人如此儿戏的赌约,赵小满一阵无奈,再次轻轻挣扎了两下,却觉对方的手掌变的更肆无忌惮了!
正当他准备呵斥两句时,只觉腰间一松,对方已经收回了双手。本是所求之事,却又觉得一阵莫名的失落。
“高老弟,高老弟!官家准了......”
.......
秦相府。
位于临安城北侧,坐北朝南,大有俯瞰整个临安城之意。
门口石阶数十,金门雕梁画栋,极尽奢华。
书房内,秦桧一脸阴沉的坐在主位,一众主和派官员分座左右。
王次翁坐在末尾,只觉如坐针毡。
前些日子他听从了秦相的命令,上书弹劾赵鼎“受张邦昌伪命”,本是水到渠成之事,秦相都已布了局,他只是个引子罢了。
但这几日官家的态度却极为暧昧。
赵鼎已经入狱月余,官家却一直不作进一步的指示,前日倒是有了命令,却只说要“慎之又慎!”。
今日更是不顾朝堂诸公的意见,硬是提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衙内当了皇城司的副使。
官家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秦相的保证是否还作数?
他不知道。
但若事情有变,他可就是第一个倒霉之人了.......
“秦相,官家是不是发觉了什么?”
王次翁小心翼翼地问道。
秦桧沉着脸瞥了一眼对方,眼神中有些恼怒。
“你担心什么?不就是一个皇城司的副使吗?
连杨折中都不敢忤逆本相,你还怕一个纨绔衙内不成?”
秦桧说的不错,皇城司说到底还是军武阵营的序列,高拂实际上的顶头上司还是杨折中。
但他却没有将所有事情合盘突出,今日官家竟单独召见他,要给皇城司“先斩后奏,皇权特许”之权!
官家疯了吗?
他想要引得朝堂再次动荡不成?
但他阻止不了,这个朝堂还不全是他说了算!
他所依靠的,他这些年能扶摇直上的依靠便是官家,是他迎合官家的结果。
这次也不例外!
官家说什么,他就要做什么!
直到.......
他将整个朝堂彻底清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