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莫淮的地位在宛市算得上太子爷,他举办婚礼虽然大家有心想闹,但也不敢,所以整场下来格外的和谐。
除了祝福语外,没有再听到其他的声音。
但是耐不住酒后壮胆,酒过三巡后就有人开始吱哇喊叫了。
先是时诺,他喝的脸都红了,把杯子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后,摇着陈高蕴的肩膀开始哭嚎。
“我哥明明就是我一个人的哥哥,凭什么你们也喊他哥哥啊!凭什么啊!”他嚎的真情实意,“小时候就天天跟我抢,就抱你们不抱我们,现在好了,还给我抢回家了!凭什么啊!”
陈高蕴平日里应酬,本身没有喝醉,结果被时诺这么一摇,他感觉自己都要吐出来了。
他艰难地伸手按住时诺的肩膀,“我对于你哥被抢回家这件事也表示很心痛,但是罪魁祸首不是我。”
他将时诺的身体掰过去,正对着程莫淮。
“你看他,你去对着他嚎叫去。”
时诺估计是真喝醉了,闻言气势汹汹地就过去。
从服侍生的托盘上拿了一杯酒,挡在敬酒的程莫淮身前,抬起头看他。
不想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听见他哥皱眉问:“你喝醉了?”
时诺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也没有很醉。”
时承说:“喝醉就把酒杯放下,还拿起来干什么?你想当酒鬼吗?”
陈高蕴凑上来,解释道:“他想跟程莫淮——”
“陈高蕴。”时承冷声问:“你是想被抽吗?灌我弟酒?”
陈高蕴:“?”
时诺瞬间就泪眼汪汪了,他从时承的话中感受到了关心,觉得一切压在心口上的石头都烟消云散,连看着程莫淮的目光都变得和蔼起来。
当即用白开水代酒,碰了程莫淮酒杯后一口闷了。
程莫淮心情复杂,“你弟是在灌我酒吗?”
灌的还这么明目张胆?
剩下陈高蕴憋屈的厉害,也不理吱哇乱叫的时诺了,郁闷地坐在陈安远旁边,涨红着脸说:“我再也不想理时承了。”
陈安远侧头看了他一眼。
陈高蕴愤恨道:“他就看着他弟!怎么不看看我有没有喝醉!”
陈安远递给了他一杯酒。
陈高蕴一口闷了,当即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他眼神呆滞,看向陈安远问:“这什么酒?这么猛?”
陈安远微微一笑,“白酒加红酒。”
他将酒杯利落地往地上一甩,上前走到了程莫淮身边。
陈高蕴拦都拦不住,只能看着他跟程莫淮正对站着。
他轻飘飘地瞥了程莫淮一眼后,转头对着时承说:“我先走了,剧组都等着我过去拍戏呢。”
“喝了醒酒汤再走。”时承伸手拍了拍程莫淮的胳膊,“你去端一杯过来。”
程莫淮气的牙痒痒,翻了个白眼走了。
看着他走远后,时承才将视线重新放在陈安远身上。
陈安远主动道:“我最近挺好的,这部戏拍完后下届的影帝就应该是我的了。”
时承笑道:“恭喜。”
陈安远点点头,看了看四周被精心布置的场景问:“你今天开心吗?”
“我很开心。”时承耐心说:“所以我希望你也可以开心。”
陈安远鼻子一酸,“我以为你知道我跟程文有联系后,就不会再理我了。”
时承摇摇头,“我相信你不会做伤害我的事。”
所以,也不会伤害我在意的人。
陈安远苦笑一声,没有再接话。
程莫淮端着醒酒汤回来了,黑着脸把碗塞进陈安远手里。陈安远仰头喝了一口,难喝的差点没吐出来。
这狗日的!是放了八十个姜在里面吗?!
时承就盯着他,他也不好发作,硬是咽了下去。
喝下去的刹那,陈安远感觉整个脑子都清醒了。
他将碗放回程莫淮的手上,挥手跟时承说再见,气的程莫淮差点没砸了手里的碗,一个劲质问时承,陈安远是当他垃圾桶吗?
喝完的东西往他手上放。
惹得时承又细声细语地哄了半天,炸起来的毛才平了下来。
陈安远没有转身,他走出了时承的视线范围外后,停了下来,扶着墙弯着腰颤抖。
他这个人,天生就没有多少道德观,对于想做的事情不择手段也要达到。就像是进娱乐圈,所有人都瞧着他光鲜亮丽的样子羡慕,就连陈高蕴时不时也对他向往,说他很自由。
不像他,只能守在公司。
可,陈安远大学报的专业是金融啊!
他怎么可能会对娱乐圈感兴趣?
进娱乐圈,不过也是因为这里捞钱最快,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还清账。
陈高蕴不知道,时承不知道,程莫淮也没查到。
陈安远身上曾经背着三千万美金的债务。
那时的他,不过21岁而已,大学都还没毕业。
当年他在街上捡到分化中的时承后,第一反应就是背着他往医院跑。他没有车,就站在街上一辆辆地拦。
没人愿意载他,他就赌命上街拦,站在大街上,任由车向着他冲撞过来也不后退。
却在快要上车时,被程文拦了下来。
他看着面色涨红的时承,又看看满脸警惕的陈安远,笑着说:“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你得给我钱。”
陈安远暴怒道:“我想走你能拦住我?”
“我拦不住。”程文笑着说:“但他也等不起。”
陈安远咬着牙问:“你想要多少?”
“三千万。”
“我现在就给你。”
“美金。”
陈安远怒道:“你别太过分!程家差三千万美金吗?你问我要?”
时承猛烈地咳嗽了两声,陈安远回头快速看了一眼后,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卡。
“我不是陈家本家,身上流动资金没有那么多。”
程文说:“那就没办法了,你今天走不了。”
陈安远没办法,只能顺着程文的意思,找了高利贷,从他们手上拿过资金后转给了程文。
钱拿的快,时承进医院的速度也快。
其实如果当晚陈安远给程莫淮打一个电话,他的处境就不会太艰难,不至于后面连想做什么都选择不了。
但陈安远犟。
他不愿意告诉程莫淮,也不愿意让时承受委屈。
到头来付出代价的,只有一个他而已。
不过陈安远此人做事,从不考虑后果。
也从不会后悔。
只要时承过的开心,他怎么样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