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思绪在脑海中流转,程莫淮面上确实没有任何的变化,端坐在时承面前,对着他露出一抹笑容。
“工作压力大,再加上心情不好,晕一个多正常。”程莫淮说:“怎么?你该不会以为我得了什么病了吧?”
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眼神中满是揶揄,“时承,也就你脑洞大,能想到这块去。”
时承面无表情地看着满嘴扯谎的程莫淮,手指有些不自觉地微微敲了一下。他没想过程莫淮会对他说实话,就像他不会对程莫淮说实话一般。
但是程莫淮这种极其不稳定的情绪,还是让时承感到无比的烦躁。
他讨厌程莫淮身上出现不稳定的因素,也讨厌程莫淮不重视自己身体,敷衍了事的态度。
手指越敲越快,时承的嘴唇已经抿成一条直线了。
他看向程莫淮,说:“没有下次了。”时承一字一句说:“再有下次,我会亲自给你换一个医生。”
程莫淮脸色微微变了变,但是嘴边还是在笑,他问:“时承,你这是什么意思?管起我来了?”
没等时承回话,程莫淮就继续问:“但你管我,用的是什么身份呢?”
他一步步地在逼近,时承却依旧面无表情,“用你哥哥的身份。”
程莫淮说:“你比我大不了几个月。”
“大一天也是大。”时承翘起了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腰腹部,抬眸看着程莫淮,“或者说,我们现在就医院坐着详细检查,只要你没有任何的问题,那我就再也不提这件事。”
程莫淮看着时承的样子,突然就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逐渐就传遍了整个房间。
他双手青筋突起,死死地抓着椅子,赤红着眼睛看着时承,“我不去。”
他用着狠劲说:“你四年都没管过我,现在突然管起我来了。时承,你当我是什么?你养的小狗吗?挥之即来,招之即去?”
时承心头停滞了片刻,他看着程莫淮赤红的眼眸良久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有些疲惫地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还想说话时程莫淮就抢在他前面吭声了。
“不过你要是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四年前离开的原因,我就任你摆布。”程莫淮凑到时承面前,痴迷地看着他的面容,“不管是去医院检查,还是换医生,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可以。”
时承的唇边有一颗很小的红痣,程莫淮跟他接吻时每每最喜欢的,也是这颗红痣。
而此刻,他也有一种被蛊惑一般的感觉,伸手去摸向那颗痣,他的声音带着诱惑,对着时承说。
“但是乖乖,不要说什么你不爱我了,谁信这种鬼话?我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只要你告诉我,我相信我肯定都能帮你解决好。”
“乖乖,告诉我,好吗?”
时承一把拉住他的手,坐在椅子上抬头去看程莫淮。
正午的阳光打的很足,程莫淮的办公室采光也很好,时承一抬头就感觉眼睛被闪的有些睁不开了。他只能眯着眼睛,去看程莫淮大致的轮廓。
“你不对我坦白,反而来问我的事。”时承嗤笑一声,“天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程莫淮张嘴想要说话,时承就伸出食指放在了自己唇边,“嘘,说话应该三思而后行。”
“你知道我的脾气的,也应当清楚这时候骗我,会是什么下场。”
程莫淮脸色猝然就变了,他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能是什么下场?你他妈都说了,我们两个没有以后了。时承,你现在还有什么好威胁我的?”
时承沉默不语。
程莫淮暗骂了一声后,却没有再吭声。
因为他不可能对时承说实话,时承同样也不可能对他说实话。他们两个现在跟进死胡同一样,没有区别。
各自,都有各自的犟劲。
“我会自己查的。”程莫淮站直身体,看着时承说:“我会一点点地查完那四年发生的事情。”
“好。”时承淡淡道:“我等着你。”
这一场交谈不欢而散,两人各自都没有捞到任何的好处。时承出来的时候气压低的要死,程莫淮在里面则是霹雳乓啷地砸东西,听的钟有望心惊不止。
他小心翼翼地去看时承的面色,时承对着他微微笑了一下,“钟助理。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钟有望开着车,将时承送到了他口中的小区下。
这个小区一看年岁就已经久远了,打眼望去几乎都是些老人。钟有望转头看向时承问:“时先生,您忙完给我打电话,我来帮您?”
“我又不是你老板。”时承下车,伸手制止住钟有望的动作,“今天谢谢你了。”
钟有望心想,谢我什么,你早点跟我老板恩恩爱爱去,才是对我最大的谢意。毕竟时承去跟程莫淮恩爱,程莫淮心情就会好。程莫淮心情好了,他的工资也就会成指数增加。
这,才是个良性上升啊!
时承可不知道钟有望心里想的什么,他要是知道,刚刚就不会让钟有望送自己了。他此时扶着墙,缓慢地走到了家门前,看着上面传统的木质门发呆。
半刻钟后,时承才僵硬地抬起手,咚咚地敲了几下门。
“谁呀?”
章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她拉开门,在看到门外的时承后不免有些惊喜,“时承?你怎么过来了?”
时承的喉咙里好像堵着千万种东西,他清了很久的嗓子,才能发出音节来。
“程莫淮结婚,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章绮神色未变,但是抓着门框的手却泛白了。
她看着时承问:“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
时承闭上眼睛,轻声问:“您为什么要骗我呢?”
章绮道:“你这是刚刚知道他没结婚?”
时承还没开口,就被章绮打断了,“早八辈子就知道的事情,为什么现在要过来质问我。”
章绮说话很难听,“还不是因为你知道我也是好心,就算程莫淮没有结婚,你们两个还是不可能。”
“既然知道我是好心,为什么现在又来质问我。”
章绮冷声说:“时承,难不成你母乳期还没过,来跟我找奶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