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承醒来的时候,旁边乔安正在跟莫牧吵架。
一个死活要告诉程莫淮自己是omega这件事,一个死活不同意。
最后还是莫牧强硬地,用武力压制住了乔安,将他脸上的眼镜摘下来,气的乔安大喊:“说不过就动手!你的涵养在哪呢!”
“我没有涵养。”莫牧笑着说:“我们那边可没有君子这一说。”
时承艰难地捶了一下床后,才吸引了那两人的注意力。莫牧放开按着乔安的手,快步上前问:“感觉怎么样?”
他皱眉,“你怎么回事?前天给你检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时承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
他看向气呼呼的乔安,“程莫淮醒了吗?”
“早醒了,但是我跟他说你住院后,他又一个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时承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看向乔安的眼中满是不赞同,“你告诉他这个干什么?”
“他有知情权啊!”乔安感到不可思议,“难不成,你还想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乔安将桌子拍的砰砰响,“你们两个是爱人啊!不应该共同度过难关才是吗?怎么什么事都你一个人扛?!”
时承平静地看着乔安发疯,等着他喊完后,才平静地说:“是吗?那程莫淮床头柜里的药是谁开的?”
乔安一愣,“什么药?”
“治躁郁的。”莫牧在旁边添着火,“你这业务够广啊!都进修到心理去了。”
乔安额头的冷汗一下子就落了下来,他支支吾吾地说:“那药是我放在他床头的,不是——”
“旁边还有个镇定剂。”时承嘲讽道:“你帮着他瞒我,然后告诉我要坦白。”
“乔医生,你挺会劝啊。”
乔安被怼的哑口无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时承闭上眼睛,道:“我相信你清楚什么东西该给程莫淮说,什么东西不该给他说。”
“不过也是,按着乔医生这么聪明的脑子,应该很清楚。如果你得罪了程莫淮,我可以救你,但你要是得罪我了……”
时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就没有人可以救你了。”
乔安还想说话,莫牧把他的眼镜架在他的脸上,就将他拖走了,“行了行了,赶紧让人家休息一下吧。”
莫牧手劲很大,乔安挣扎了半天也没挣扎开。最后还是到门外后,莫牧自己松开了手,乔安这才恢复的自由。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莫牧身上的腱子肉,暗道他回去也得好好练练,绝对不能再在他手下吃亏了!
他将自己的眼镜戴好,看到莫牧脸上的笑容后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拖着我干什么?”
“我不拖着你,你还想说什么?”莫牧饶有兴趣问:“再劝时承坦白?”
他打断想要说话的乔安,“你还记不记得程莫淮是信息素紊乱症患者,他压根就不能靠近omega。”
“我想说的就是这件事!”乔安怒斥道:“我这不还没问,你就把我拖出来了!你想死啊!”
“你想问什么呢?”莫牧收起不正经的表情。
“我问为什么他的信息素对程莫淮没有影响啊!”
“你觉得他能知道?”莫牧冷笑道:“他才刚刚问了我有关信息素紊乱症的资料。”
乔安抓狂,他感觉自己完全无法跟莫牧沟通。
“你怎么就不理解我的意思呢?我的意思是,我需要告诉时承,他的信息素可能对于程莫淮来说是特殊的,是不会对他造成影响的,所以他不用——”
莫牧:“那你觉得,程莫淮的信息素对时承造成影响了吗?”
乔安卡壳了。
莫牧继续问:“如果没有影响,为什么时承今天的腺体会出现问题!他差点九死一生了你知道不!”他一步步逼近,将乔安逼到了角落里,“你有没有考虑过,不管是对于信息素紊乱症,还是时承这种二十二岁延迟分化患者,我们全部都一窍不通。唯一能够借助的,只有自己摸爬滚打出来的经验。”
他眼神很锐利,“你说时承的信息素可能不会对程莫淮造成影响,乔安,亏你说的出可能这两个字。”
“你他妈是个医学生!医学上只有不能和一定!可能这个词,你扪心问问!你自己能有多少把握!”
“Fuck!”
莫牧一拳砸在墙上,将乔安堵在自己的怀中央,“你照顾你的病人,我能理解,但也请不要把我的病人不当一回事!”
乔安脸色有些白,他垂着脑袋道:“抱歉,刚刚是我太急了。”
莫牧撤掉自己的手,冷笑着看着乔安,“工作上最不能有的就是私人感情,你连着忌讳都能犯。”
“乔安,看来你最近过的还是太安宁了。”
他这话骂的挺难听的,但是乔安一时间还真无法反驳。
他和莫牧在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当时他作为交换生交换到莫牧的学校,常年跟着他争第一第二,两人算是水平不相上下。后来莫牧的老师想要一同将他们两个都收进囊下,但是乔安怎么都不肯答应。
无论开多么丰厚的待遇,他都要回国。
无奈,莫牧的老师只能遗憾放人。但他对于乔安的天赋还是耿耿于怀,遗憾自己当时没有争取到乔安。
幸亏没有争取到。
莫牧冷冷地看着乔安,心中满是憎恶。
要是争取到了,他看着乔安这优柔寡断,时时刻刻都用感情做事的废物,真的就想一拳把他干废。
乔安还不知道自己在莫牧心中的评分已经低到了谷底,他正在缓慢地擦着自己的眼镜,擦完后抬头看向莫牧。
“你骂的感情用事,我认。”他将眼镜戴在脸上,道:“但是我并不认为我的猜测没有可能。”
他抬手示意莫牧噤声,“我自己做出的假设,我会用实验去证明这个是真的。但同时,我也希望你不要去打扰时承和程莫淮之间的事。他们两个怎么做,是他们的事,与你我都无关。”
“莫牧·伯西,你能做到吗?”
“可以啊。”莫牧嗤笑道:“那我就对你这个大胆的假设表示祝福。”
他语调怪异,半是嘲讽,半是讥笑地说:“不过也希望,你不要自己打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