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婢,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大步流星地冲到溶月跟前,攥紧拳头,直冲溶月的精致小脸而去。
溶月心下一横,几乎下意识握紧对方的拳头,用力接住拳头。
顷刻之间,她白嫩的手心好似被烙铁狠狠砸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她抿紧了唇,狼狈不堪地收回手。
来人却不打算收手,气势汹汹的眼睛里充斥着狠辣,“贱婢,敢给我弟弟下毒,我杀了你…”
砰!
他还没冲上去,就被孟行止一脚踹翻,狼狈地摔倒在地。
吃痛的溶月一边揉捏着白嫩的手心,一边看得目瞪口呆。
她知道孟行止会一些防身之术,但没想到孟行止如此厉害。
对方长得五大三粗,哪怕有衣裳包裹着,也能隐约看到他的肌肉多么结实。
可孟行止一脚就把人踹翻了。
这力气……
真大。
她曾经背着孟行止去探望孟行易,惹恼了孟行止,没被他一手掐死,果真是他手下留情。
溶月目光复杂地看向孟行止,一直都没有说话。
反倒是孟行止睨了她一眼,眸中带着几分不赞同:“真以为自己练了几日武,就打得过别人了?”
溶月被训得俏脸一红。
她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只是那个时候她已经避无可避,只能正面去接。
相较于用脑袋受他这一拳,自然是用手接更安全。
见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孟行止眸色愈发晦暗。
真是个不怕死的傻子。
他转身,看向被下人扶起来的陈家大公子陈故泽,眼神骤然冷得骇人。
“上门就喊打喊杀,这就是陈家教养?”
他挺直脊背,不动声色地站在陈故泽对面,周身皆散发着冷冽骇人的气息。
陈故泽比他大了几岁,早年就跟着陈老爷子征战沙场,前两年在陈家的运作下,他进了大理寺,为大理寺卿,如今在朝中也算是风生水起。
今日竟让陈故泽亲自前来,怕是做好准备,直接将溶月和孟画凝带回大理寺,屈打成招。
孟行止思及此处,周身气息愈发冷冽。
饶是在大理寺见过各种场面的陈故泽此刻也感到四肢百骸。
孟行止仍站在昏睡的陈故洵身旁,护住背后的溶月,沉声道:“张口就说溶月对你弟弟下了毒,可你甚至没看过你弟弟一眼,还带了这么多人,故意陷害么?”
语调是一贯的清冷。
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戳破了陈故泽的心思。
他瞬间涨红了脸,目光阴鸷可怕:“我弟弟出门时还精神抖擞,身体康健,来你们医馆一趟,怎么就中毒了?”
“难道说,是路上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他下了毒,还是我陈家自己人给他下了毒?”
他声音洪亮,说得理直气壮。
孟行止轻嗤:“陈家自己人,也不是做不出来,听说陈大夫人之前为你物色的未婚妻,正瞧上了陈故洵。”
提及痛处,陈故泽顿时捏紧拳头,大声呵斥道:“长宁侯,你说这些于真相无益,他是我亲弟弟,难道我会对他下毒吗?”
破烂不堪的门外面,诸多百姓窃窃私语。
看向陈故泽的眼神也有所怀疑。
毕竟陈故泽三个月前,才将他的亲舅舅抓进大理寺,险些屈打成招。
给亲弟弟下毒,他不一定下不去手。
听到众人的议论,陈故泽的脸都黑了,回头阴测测地瞪了众人一眼,高声道:“我怀疑这个医馆故意投毒,害得我弟弟昏迷不醒,性命垂危,来人,将这个贱婢带回大理寺,严加审问,还有孟大人的千金孟画凝,也带回去,一并审问。”
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大哥,你怎么知道我中毒了?”
诧异的声音冷不丁地打断了陈故泽的话。
他回头一看,陈故洵已经坐起身来,脸色已然恢复了红润。
若非他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渗血,陈故泽都怀疑刚才他是不是装的了。
然,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沉着脸解释道:“你无缘无故昏迷,定然有人给你下毒,你放心,大哥一定为你做主。”
这话一出,陈故洵却不相信。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陈故泽,审视道:“我的人都在这里,门外百姓皆是来看病买药的,你又身在大理寺,从哪听到的消息,说我昏迷不醒,及时赶了过来?”
溶月听完陈故洵字字珠玑的质问,眸底泛起几分惊讶。
她还以为陈故洵就是个傻子,这些弯弯绕绕看不出来呢。
没曾想面对陈家人时,脑子这么好使。
陈故泽没想到会被亲弟弟当众质问,面色有些阴沉,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来玩乐,特意让人跟着你。”
“真的只是跟着我?人呢?”陈故洵眼睛里几乎能冒出火,直勾勾地盯着陈故泽看。
他面对小美人时,脑子的确不太好使,可陈家人弯弯绕绕太多,若是需要,连亲生血脉都会下手,他不得不防。
更何况,他的好大哥早就对他心生不满了。
溶月也沉着脸,目不斜视地看向陈故泽,问道:“陈大公子说得理直气壮,可有证据证明,我对陈三公子下毒了?”
他进门就一口咬定她给陈故洵下毒,她才不会傻乎乎地自证清白。
当然要陈故泽自己拿出证据了。
他准备的证据是陈故洵在医馆中吐血昏迷,他带着人抓个正着,就能一口咬定溶月对陈故洵下毒。
然,陈故泽没料到陈故洵会平安无事,本是胜券在握,现在证据没了。
陈故泽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他跟父亲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让孟画凝这个医馆出事,却没想到被一个贱婢毁了计划。
“陈大公子。”
孟行止目光森然冷冽,直直从陈故泽身上掠过,语调疏离道:“陈三公子的确中毒了,是溶月大夫及时为他解毒,救他性命,你身为大哥,是不是应该帮他严查,到底是谁下毒了?”
陈故泽听得心惊肉跳。
他只怕孟行止将此事闹大,闹到皇上面前。
皇上多疑,清楚医馆跟孟行止的关系,定会怀疑陈家另有目的。
思量到此,陈故泽当即沉下脸来,向孟行止行了一礼,道:“多谢长宁侯提醒,我这就带三弟回去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