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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以身诱虎,永绝后患

    孟行止眼神轻扫,抬手间,就紧握住她纤细皓白的手腕,稍微往前,就将温度适宜的羊肉送到他嘴里。

    白嫩温软的手指在他唇边轻轻擦过,二人之间,顿时浮起暧昧躁动的气息。

    溶月顿感脸颊燥热,浮现出羞人的粉色。

    她虽与孟行止在床榻上纠缠了无数次,但在床榻之下,孟行止待她,鲜少这般举止暧昧。

    “侯爷,尝尝这个。”她微微低头,侧身为他烫了些新鲜的蔬菜。

    鲜嫩的蔬菜在浓香的肉汤里烫熟之后,蔬菜的清香和肉汤的鲜味便融合在一起,味道别具一格。

    溶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孟行止的脸色,见他细细咀嚼后,又喝了一口汤。

    不是说汤不好喝吗?

    她心下暗暗好笑,口味刁钻也就罢了,嘴也硬。

    “笑甚?”

    孟行止举止优雅地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一贯清冷的语调隐隐多了几分暖意。

    被他冷不丁地问话,方才还在暗笑孟行止嘴硬的溶月顿时红了脸颊。

    也不知是心虚,还是被翻腾的锅子熏的。

    她心虚地垂下眼眸,怯生生的,不敢看孟行止的眼睛:“看侯爷吃得如此尽兴,奴婢心里高兴。”

    孟行止当即便站起身来,微微眯起眼睛,狭长凤眸中带着几分嫌弃:“味道不太好,你厨艺不精,便将这些都吃了,看如何改进。”

    “啊?”

    溶月微微一怔。

    滚烫的锅子仍旧冒着热气,散发着浓烈的香味,叫人食指大动。

    见她愣在原地,孟行止眸间掠过一抹嫌弃:“嫌弃本侯?”

    对上他略显凌厉的目光,溶月身子微微一颤,软了双腿,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说道:“奴婢不敢。”

    “那便都吃了。”

    孟行止撂下话,她便不再推脱,专心致志地吃了起来。

    瞧她温柔乖顺的模样,孟行止都未曾察觉到,他的嘴角正悄然上扬,勾出一抹愉悦的弧度。

    小东西到底瘦弱了些,若不养得丰腴些,外人还以为侯府不给她饭吃。

    想罢,孟行止转身去了书房。

    手下长福已在书房等候多时,见到他,当即便单膝跪地,呈交那些贪官污吏的贪污罪证。

    “已死的户部侍郎为求自保,留下一份账本,详细记录贪污的款项。”

    孟行止冷眼翻开账本,将上面的每一项都看得一清二楚。

    “息临河水患,三万两白银;北境旱灾,五万两白银;槐城堤坝修建,三千两白银……”

    他越往下念,周身气息越冷冽。

    贪污如此巨款,难怪国库空虚,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他身为长宁侯,奉旨调查贪污一案,索性再彻底一些,将背后主使揪出来。

    “去户部侍郎府。”

    孟行止压下眸底晦暗之色,大步流星地走出侯府。

    得知孟行止离府时,溶月方才吃完。

    她意犹未尽地擦去嘴角上的汤汁,揉了揉圆鼓鼓的肚子。

    为了能长久留在孟行止身边伺候,她努力克制食欲,过午不食。

    饿得腰肢纤细,身量苗条。

    今日难得放纵一次,下午怕是要多走动,消消食,以免长胖。

    消停了几日,溶月整日都在悄悄打听,城中关于孟行止的流言。

    得知孟行止嗜血好杀的谣言已经被压下来,压在她心上的巨石才轻了几分。

    晌午时分,闲来无事的溶月坐在院子里,懒散地晒着太阳。

    孟行止这几日忙得不见人影,每到日暮黄昏才回来,用过晚饭后,便一头扎进书房,直至深夜。

    她难得清闲,加之孟行止总让她吃许多东西,腰身都胖了些许。

    揉了揉腰间软肉,她眸底泛起淡淡的忧伤。

    饿了大半年才有的纤纤柳腰,放纵几日便没了。

    若孟行止厌她了,该如何是好……

    溶月的思绪逐渐飘远,却听见小厮长风唤了声“侯爷”。

    她立刻起身相迎,发现孟行止今日披在身上的狐毛大氅不知所踪。

    石青色锦袍加身,衬得他斯文俊美,挺拔如松。

    “侯爷怎么穿得如此单薄。”她忙回房拿了一件大氅,正要为孟行止穿上,便瞧见一个熟悉的瘦弱身影。

    事发突然,她恍然间没控制好情绪,脱口而出:“你……”

    可对上少年澄澈纯净的目光时,她才陡然意识到,那日她特意乔装打扮,在少年面前隐藏了身份。

    若此刻相认,她便露馅了。

    “认识?”

    孟行止闲闲地开口,眼神却锐利如刀,凉凉地扫向溶月。

    “不认识。”溶月咬了咬舌尖,尖锐的疼痛让她暂时冷静,佯装平常地对上孟行止审视的目光,笑得温温软软:“侯爷怎么带了个小乞丐回来?”

    说罢,她还垂眸将少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瘦弱矮小,本就脏兮兮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左眼周围一片淤青,鼻子下面还有未擦干净的血迹。

    “不认识啊。”孟行止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道:“将他收拾干净,再去书房。”

    溶月被他看得惴惴不安,勉强镇定下来,看向少年,道:“你跟我来。”

    “多谢。”少年垂眸,向溶月揖揖手,“劳烦姐姐了。”

    溶月笑着说不碍事,摆手示意,让他跟上她的脚步。

    很快,焕然一新的少年便被她送去书房。

    孟行止放下手中狼毫,目光凌厉地审视着少年李庆安,问:“用钱收买乞丐,让他们在城中宣扬息临河一事,就不怕背后之人找到你们的下落,将你们除之后快?”

    李庆安见他严肃骇人,尚且青涩的他心底生出几分忐忑。

    然而,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孟行止拼死救下他和母亲的画面,还有那位大哥所言,他便安定了几分。

    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看着孟行止,掷地有声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们要的东西在我手中,我便永远逃不过,不如主动入局,以身诱虎,将其除掉,永绝后患。”

    “好个以身诱虎。”

    孟行止起身来到他面前,一向清冷淡漠的脸上有了几分欣赏。

    “既然踏出这一步,就别回头,本侯,会给你们一家三口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