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病了啊何玉？怎么回事呀，你之前身体就不太好，要好好注意身体呀。”
秦且歌嘴上和脸上都一副关心的样子，何玉却只觉得可怕。
每次她这样对自己的时候，都在心里盘算着更恐怖的事情——她是不会平白无故给自己好脸色的。
何玉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幸好秦且歌根本不需要她回应也能自己把戏演完。
她展现出一副关心的样子后立马又切换成了自责。
“你都好了我才知道……唉，你以后遇到什么困难要及时跟我说啊，能帮的我一定帮的。”
两人状似亲密地往餐桌边走去。
走到桌边，秦且歌的劲松了松，何玉才得以不着痕迹地躲开她的胳膊。
“饭应该不够……我，我去再做点。”
“不用啦！”秦且歌扭头打开自己随身背的包。
“上次来过一次我就考虑到这个情况了，这次特意带了我自己做的点心。”
她从包包里拿出几份糕点，看卖相精致可口，闻着香味味道应该也不会差。
“那这些充当饭后甜点的话应该够了的！就别再去做饭啦！”
周敬安看了看，也觉得分量应该是够了的，便对何
玉说：“别费功夫了，有汤有饭还有点心，咱们三个够吃了。”
何玉这才点点头，坐了下来。
她把饭做好就一直保持着温度，现在还是热腾腾的。
秦且歌倒是一副勤快的样子，帮着端汤盛饭，也跟着忙前忙后。
她尝了口何玉做出来的饭菜。
“再吃一次味道也还是很好啊，之前没吃过你做的饭，结果你还挺会做饭的嘛。”
何玉不知道说些什么，看了她两眼又垂下了头。
一顿饭就在秦且歌和周敬安的攀谈中结束了，何玉依旧是沉默。
周敬安见她时不时瞄两眼秦且歌，又低头沉默不语，还以为她是刚跟朋友重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敬安平常就不太爱跟人来往，更不会怎么经营人际关系，之前如果不是陈宇和杨仕杰都是比较外向健谈的人，他身边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朋友。
因此，在这种事上，他也没有什么方法能够帮何玉。
更何况交朋友处理人际关系这种事情因人而异，他们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
因此，他如同往常一样，回去午休了。
一楼转瞬之间又只剩她们两个人。
何玉转头往厨房里躲。
秦且歌也
端了几个盘子，跟着她走进厨房，将盘子扔进水池，就抱臂站在一旁，脸上瞬间恢复了冷淡，情绪变化之快仿佛人格分裂。
何玉战战兢兢地洗刷着碗筷，即便背对着秦且歌，也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冰冷地划过自己的身体。
见她哆嗦了一下，秦且歌嗤笑一声。
“你害怕什么呀？”
如果不是为了让何玉恐慌，她在常规情况下是不会叫何玉“姐姐”的，取而代之的更多的是“丑八怪”。
这个称呼是在何玉刚出事的时候才出现的，秦且歌心安理得地上着大学，却对她的伤痛嗤之以鼻，甚至放声大笑。
秦且歌晃到她的身旁，倚在洗手池边，盯着她的脸，用目光表达着自己的耻笑。
“你这样胆战心惊的，不知道的以为我怎么你了呢……我说，今天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吧？”
今天的秦且歌确实和蔼可亲到可怕的程度，才会让何玉更害怕她憋了什么更狠的主意。
“我……我不会离开这的。”
何玉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却连回头都不敢。
按平常来说，秦且歌听到这句话肯定会怒不可遏，随之而来的就是辱骂和踢打。
然而今天，她却静
悄悄地，连声音都没有。
“不会离开……”
半晌，秦且歌才缓慢地重复了这一句。
“真好笑……你总爱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痴心妄想呢……”
“好啊，如果你不想离开那就呆着吧，用你这张丑陋的脸，好好看着，不该你得到的东西，你连个边都碰不到。”
何玉转过身来。
“你好奇怪……我从来，就没有想要什么。”
何玉是真的疑惑和不理解，每次秦且歌都要打着让她不要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痴心妄想，可是试问她得到什么了？她还不够一退再退吗？
秦且歌却一脸轻蔑。
“你不总是这样，一副可怜无辜的样子，却要来抢别人的东西，到最后别人都觉得是你受尽欺负，你这副嘴脸我看多了，现在还敢来反问我。”
“你这副恶心的样子……和你那个短命妈一模一样。”
何玉像是受惊的刺猬，猛然把全身的刺都张开。
“你不许这么说！明明是你妈做小三拆散我妈的婚姻！你怎么能颠倒黑白说出这样的话来！”
秦且歌被她这样指责，却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错。
“真可笑！”
她步步逼近何玉，成功捕捉
到她眼里的一丝恐慌。
“你妈都被我戳着脊梁骨这么骂了，你却只能跟蚊子叫一样这么反抗一句啊，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会这样……”
她说着，手猝不及防上手狠狠拧了何玉一下。
何玉痛得闷哼一声，她的手却还没松，转着圈使劲。
这种阴狠的招数是秦且歌的拿手好戏，又痛又不会真的重伤，而且位置也比较隐蔽，不会被别人发现。
如果不是顾虑到一会儿周先生还会下来见到她，秦且歌肯定还会给她几个耳光，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掼到地上踹。
这种被拳打脚踢的日子，她曾经过了很久。
“看到了吗？你从来都没有变过，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软弱无能，只会卖弄自己的可怜。”
秦且歌松开了手，将颤抖的她往后推了一下。
何玉手脚发软，后退一步倚到柜子边有个支撑才稳住身体没倒下来。
“无所谓，你不愿意走就不走吧，反正你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我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到头来只有我才能得到！而你！”
她一下一下地戳着何玉的胸口。
“只能捂着你这张丑陋的脸，躲在角落，静静地看着我得到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