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了大太监,罗汉一脸担心走到文殊灵身旁:“城主,他怕是回去会乱说,我们还是……”
文殊灵微微挑眉看了一眼罗汉,将手中的酒壶推到一旁,反问道:“乱说就乱说,又能怎么样?”
说着他起身,驿站里其他城邦的人都知道文殊灵的名声,一个个都躲着他,直到他走出去之后才开始窃窃私语。
文殊灵站在驿站门口,看着几位太监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街角,他的目光幽深如同一潭死水,透露着难以言喻的气息。
耳边有幼猫嘶哑的声音传来,叫声凄惨,仿佛随时都会
死去似的。
文殊灵眸光微微闪动,眼睛在四周寻觅着。
街上人潮拥挤,一只土黄色的小猫在路边嘶哑的叫喊着,无助的缩在街边石阶下,小小一团很是让人心疼,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它,都只是从他身边匆匆走过,甚至还有人好几次差点踩到它。
文殊灵长腿迈到一旁,弯腰将小小一团捧在手心,土黄色的小猫眼睛被糊的看不清,显然被遗弃很久了,它的声音也渐渐弱下来。
文殊灵的目光不悲不喜,仿佛平等看着世间的所有,没有任何情感,他修长有力的手指轻
柔抚摸着小猫毛茸茸的脑袋,小猫咪也被从未有过的温暖打动,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也不在嘶哑的叫着。
忽然,文殊灵手指一用力,呼噜声也戛然而止,周围又只剩下车水马龙的繁华喧闹,他手中那只小猫已经无力的垂下脑袋,再也发不出什么声响,仿佛世界上从未有过这样一只小生命似的。
“拿去埋了。”文殊灵将已经变得再无生息的小猫递给罗汉,脸上已经如同寺庙里的佛像,眼神淡然,一点情感也没有表露出来。
罗汉愣了一下,伸出双手接过这只小小的身体,他方才还多看了两眼这只小
猫,没想到转瞬间就永别了。他薄如刀削似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神情严肃的望着小猫咪。
“人间是地狱,早点离开未必不是解脱。”文殊灵像是说给罗汉听,又像是对自己说似的,他转身又回到了驿站中,罗汉捧着小小的逐渐变冷的小猫站了许久,终于还是转身朝驿站外走去。
两人背影重叠,方向却全然相反。
王府中,桌上摆了长长一排晾晒好的饮冰藤的花儿,这些是陆雪染熬夜做出来的,每一朵花都经过九蒸九晒,尽最大的努力保持花的效用,努力将它们保存的像新鲜时一样。
可即使如此,也总是有差距,比如香味就完全不同。
九蒸九晒的花儿总会染上熏料的味道,陆雪染捻起一朵花递到鼻尖轻嗅了一下,浓浓的硫磺味道让她皱眉。
她的衣袖卷起,一直到手腕上方,露出洁白的手腕,原本雪白的花经过蒸晒也变成了枯黄的颜色,但在她手中也像鲜花一样耀眼,美人和花总是相称的,这一幕就像一副画,让人心旷神怡。
不远处的宁百川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坐在石凳上喝着茶水,陆雪染忙着侍弄花草,温和的阳光伴着秋风扫落叶树叶,宁静的仿佛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