铲子直直穿入土地，黝黑的泥土翻起，雨后的清新味道弥漫开来，前些日子的阴霾仿佛一场梦。
陆雪染看着肥沃的泥土，眼睛里藏不住的欢喜：“栖暖阁的地眼下已经恢复如常，又可以接着培育花儿了。”
碧水等人将陆雪染卧房的花们都搬了出来，陆雪染命人用羊皮搭了几个小棚子，不仅挡雨还能保温，即使在冬天花儿们也能如春天一般。
“大小姐，这些花真是奇了，前几日还蔫答答的，今日才晒了一会儿阳光，竟然个个都精神起来，你看这盆翠秀，真是光彩照人。”碧水手中捧着一盆绿油油的芍药，眼睛满是笑意。
这盆翠秀是陆雪染才培育出来的品种，芍药不似牡丹娇贵
，哪怕环境差些也能长得好，这盆芍药花瓣是浅浅的绿，混在繁密的枝叶中十分显眼。
“你那盆翠秀哪里比得过这株垂丝海棠，你看看这花瓣，真的跟画出来似的，大小姐的花艺更上一层楼了呢！”琥珀抱着一株海棠，加上花盆比她还高，只是养的时间不长，枝干瘦弱如同女子手腕，一碰就来回晃悠。
她们说的几株花都是陆雪染培育的新品，除了这几位贴身丫鬟没其他人见过，她盘算着这些花若是养好了以后派的上大用场。
“海棠喜欢阳光，放在外面吧，芍药放到墙边去。”陆雪染看着这些五颜六色的花儿也是满心欢喜。
正说着，玛瑙捧了一大株睡莲来，也不知从哪里摘来
，只剩下枯黄的枝干，根上还带着新鲜的河泥。
碧水老远见着就跑了过去：“玛瑙，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什么花，怎么黄不拉几的，死了吗？”
跟着陆雪染这么些年，碧水还是对花儿一点也不懂。
倒是琥珀一眼就认了出来：“大小姐，这是莲花?看着有点像。”
她向来说话谦虚，便只说一半。
陆雪染接过一根根茎，用手轻轻捏了一下，鲜嫩的枝叶溅出来，这花还是活的：“玛瑙，你从哪里弄来这些花儿?”
玛瑙从上次帮了忙后便留下了陆雪染院子里，因为她来得晚又嘴笨，平日里常常一个人待着，倒是做事踏实诚恳。
“我，我看见河边有人把这些花摘出来，心里
惋惜，就拿了回来，大小姐这花还能活吗？去年我见那河里满是莲花，只怕今年见不到了。”玛瑙心疼地望着怀中莲根。
河边?
陆雪染心中一紧，面上却还是慢悠悠的：“那些人拔了花做什么？这些莲根还活着，只是眼下并非花期，寻个缸养着明年五六月份便会开花了。”
说着她看了一眼琥珀，示意她去准备。
琥珀得了眼神立刻去库房找了个一人环抱粗细的水缸来，这还是以往用来养些金鱼的鱼缸。
她又让小厮拎来几桶水，很快缸里便满是清水。
玛瑙走到缸边小心翼翼将莲根放进去，又不放心忘了几眼，才起身道：“我听说是柳姨娘说河中淤泥太多发臭，要好好清一清
，便指了她院子里的人来清泥，可我觉得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河水穿过丞相府，在东边墙角，而柳氏院子在西南，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却嫌河水臭。
依着柳氏的脾性定是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勾当。
陆雪染只是心中数下思量，便知道她的目的了。
“玛瑙，你去河边守着，带些木桶过去，就说我种花需要河泥，让那些人把淤泥放在桶中，你每日带回来。”陆雪染手指在满是清水的缸中来回拨弄，冬日里的水冷的刺骨，她收回手，放到鼻尖嗅了嗅。
这些水是府中的井水，甘甜无比，每日做饭都少不了。
至于那河水，根本没人用，不过是当初陆阳听信阴阳先生的话做的幌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