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父亲母亲,言蹊回来了。”陆言蹊翻身下马,双手握拳恭敬道。
与一个月前相比,陆言蹊的脸颊眼见消瘦许多,下巴如刀刻一般,眼眶也凹陷下去,虽然已经痊愈,却还是说不出的憔悴。
陆丞相心疼地望着他,薄唇微微颤动,他伸手扶起陆言蹊,声音也充满从未有过的父亲的慈爱:“快起来吧,身体大好了吗?还要多多休息才是。”
陆老太太望着陆言蹊也是感慨万分,如今陆家人丁凋零,只有陆言蹊这么一个男丁,不过好在十分争气,陆家兴盛有望:“好孩子,快些起来吧。”
问了两位
后,陆言蹊才走到阮锦华面前,眼眶竟微微泛红,经历生死才能大彻大悟,他握着陆雪染的手,声音有些许颤抖:“母亲,雪染,我回来了。”
一向坚忍的阮锦华也不住流泪,早就哭成了泪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些进来吧,祖母给你准备了一桌子你爱吃的,这下能多休息一段时间了吗?”
陆雪染再见到他也是心中暖洋洋的,她望着安然无恙只是略显消瘦的陆言蹊,心中的疑惑总算是解开了:“你看母亲都欢喜坏了,大哥快些进府吧。”
阮锦华也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道:“就是,还站在这
风口地做什么,快些进去吧。”
她握着陆言蹊满是薄茧的手朝府里走去。
陆言蹊一回来,相府中满是喜气,连丫鬟婆子们脸上也是喜气洋洋的,相府仿佛活了过来。
一行人中柳氏走在最后,面色比前几日又苍白几分,虽然用了更厚的脂粉遮盖,脂粉只是浮在表面,看上去更加憔悴不能见人了。
陆阳瞥了她几眼,神情也不似往日温柔。
算算日子,陆阳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到她房中来了。
柳氏纤瘦的手指附上腹部,微微用力,面色又苍白几分,心中忧虑更甚往常。
到了前厅,满桌的山珍海味还冒
着热气,碗筷也早已布置得当,丫鬟仆人垂手站在一旁,恭敬等候着。
这样的温暖烟火气是陆言蹊最思念的。
这顿午膳用完后,陆言蹊舟车劳顿回房休息,众人便也散了,陆阳望见面色憔悴的柳氏,敷衍开口道:“雨知的脚好些了吗?你照顾她也要注意自己身体,我瞅着憔悴许多。”
默默起身的柳氏愣了愣,挤出一丝疲惫的笑:“妾身明白,多谢相爷关心。”
她手指紧捏一方玫红色牡丹帕子,双手不住打着圈,心中早已慌乱不已。
这件事宜早不宜迟。
柳氏神色柔和许多,摆弄出以往的娇媚颜
色来,半抬头欲说还羞:“相爷可要去看看雨知吗?这些日子她也想着给请安,只是腿脚不便。”
这幅模样那是让陆雨知请安,倒像是邀请陆阳去她院里。
好不容易雨过天晴,陆阳哪里有这些心思,只是敷衍道:“最近朝政繁忙,过些日子我再去看她,要是还需请太医便告诉我。”
说罢陆阳抬腿便走,一路到了书房。
柳氏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咬碎了银牙,看来还得再寻个由头,她等得了,肚子里的东西可等不了!
窗外天朗气清,再没有往日阴霾模样,雨水浸润透了的土地散发生机,比寻常还肥沃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