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雪染来说,外公她只是小时候见过几次,脑海中连清楚的形象都没有。
只是她从小就听说,外公神威将军戍守边疆,番邦三十年秋毫无犯,他用兵如神,训练的队伍都是战无不胜。
“那这些人马现在何处?”陆雪染不解。
既然是人马必定需要军营,可是她从未见过阮锦华独自出府,更别说去什么军营了。
闻言阮锦华轻笑,她举目望了望四周,一字一顿道:“就在你面前。”
陆雪染抬头,面前除了烧的火红的碳火,只剩下空荡荡的房间,哪里有什么人马?
阮锦华笑出声,她声音又压低了几分:“你还小,我以前没有告诉你,现在倒也可以说了,影卫
虽然训练有素,却不是明处,而是在暗处,他们分散在四处,一直待命,直到要启用时才会出手。”
说着她伸手,握住陆雪染冰凉的手掌:“也就是说,人人都可能是影卫,只要时机成熟。”
人人都是影卫?
陆雪染只觉得如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来,浑身冷的一颤,只有阮锦华温热的手掌是她唯一的温暖。
难怪何云景上一世那么处心积虑要除掉影卫,人人都是影卫则说明他们安插到了各处,谁能容忍榻上有他人酣睡?
也更加难怪何云景处心积虑想要得到飞虎令,有了这个令牌,他便能号令影卫,如同有了一支绝妙的利剑,隐藏在暗处。
见陆雪染出神,阮锦
华只当是她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便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你还小,以后再讲这些事也无妨。”
殊不知阮锦华十四岁就已经跟随神威将军在边疆战场大放异彩了,陆雪染十四岁只能在这深宫宅院中拨弄权谋了。
“母亲,你告诉我吧,我想知道。”她抬起头,眼神比从前更加坚定,仿佛阳光下的宝石一般,闪烁耀眼光芒。
也是这一刻,阮锦华觉得自己的女儿似乎长大了。
她露出欣慰的笑,点头道:“好,那便都告诉你,以后这些都是你和言蹊的。”
此后阮锦华一点点全盘托出,陆雪染也听的入神。
活了两世,陆雪染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外公曾
如此辉煌,自己的母亲在嫁入相府前是多么的自由。
神威将军一生无败绩,唯一的失败就在于太过轻信君王,才落得如此下场。
当初先皇召他回京,神威将军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便将阮锦华嫁给了累世清流的文官世家陆家。
而他自己则在面圣没多久后旧伤复发病逝了。
其中多少秘密外人也无从得知,只是他手中这支影卫也跟着他的离去而再无踪迹可寻。
即使现在阮锦华身边有影卫的痕迹,也不过是寥寥几人,大部分的影卫都在等待启用的号令,也就是那块飞虎令。
只可惜飞虎令也不见了。
这些都是上一世的陆雪染不曾知晓的,原来她自己的作用这样大
,也难怪何云景如此嫌恶她还要娶她为王妃。
“母亲,大哥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没事的。”陆雪染得知影卫这几日没再送消息来后忍不住安慰道。
阮锦华也只是叹气,垂眸道:“一定会的。”
陆言蹊绝不能出事!
听完这些秘辛,陆雪染手中的姜茶早已凉透了,她把瓷碗放在桌上,手掌似乎也暖了一些。
二人并排坐着,身后的火炉烧的正旺,里面的柴火通红,碳花也噼啪作响。
正坐着,连妈妈从外面走来,面色也带了几分犹疑:“夫人,大小姐,相爷方才命人来请你们过去,似乎是为了大少爷的事……”
阮锦华手掌瞬间紧握,瓷杯粉碎,瓷片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