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园子后,阮锦华怕陆雪染心中不平,便将她叫到了自己的院子。
“雪染,娘知道今日之事不能怪你,都是她陆雨知动的手脚,你不必太过自责。若是经书抄不完,娘亲帮你抄写。”阮锦华膝下就这一双儿女,平日里陆雪染在她身旁多些,自然也更疼爱些。
陆雪染鼻子一酸,几乎落泪。
上一世她为了陆雨知和自己的母亲赌气,还处处保护陆雨知痛恨自己的娘亲,这些在如今看来多么愚蠢。
真正用心对待她的也只有自己的母亲同大哥而已!
“娘亲,我自己抄的完,今日的事劳你费心了。”陆雪染握着母亲略显粗糙的手掌,心中满是愧疚。
阮锦华是英武侯独女,从小便是被捧在手心里长
大,却因为她受了这样多委屈,甚至为了不让她难过而被柳氏欺压,这些年陆雪染一想起就无比难过。
窗外不知何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不知不觉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时候不早了,快些休息吧。”阮锦华心疼的望着陆雪染消瘦的脸颊,这些日子她忙于侍弄花草,脸颊瘦的都凹陷了,“明日娘亲给你做午膳,好好补一补。”
母亲表达爱意的方式总是这样相同又醇厚。
陆雪染闻言重重点了点头,倚靠在阮锦华肩上,撒娇道:“母亲,今晚我就不回去了,同你一起住好不好?”
上一世她错过了太多,今世想要全部补回来。
阮锦华闻言白皙的脸上笑出了细细的皱纹:“都多大了,还是这么
孩子气,百香,去整理好床铺,今日大小姐在这里休息。”
虽然嘴上说着嫌弃,但阮锦华脸上的笑根本藏不住。
陆雪染便在阮锦华院子里休息了一晚上。
等陆雪染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这些日子她还是第一次睡得这样踏实。
刚起床洗漱完,阮锦华就将做好的饭菜摆在殿中的桌子上,满脸笑意的望着陆雪染:“起来了?快来用午膳,已经派人去唤你大哥来,应该很快就到。”
这样温和的家宴是上一世做梦也想拥有的。
话音刚落,一身轻甲汗渍还未干的陆言蹊就屋外走了进来:“母亲又说我什么了?在外面就听见了。”
他声音清朗透彻,不含那些谋算精明。
这也是陆言蹊上一世被
柳氏设计诬陷的原因,他太纯粹,不懂这些龌龊腌臜。
“大哥说笑了,母亲说你勤奋,一早就去练剑,还说派人请你来吃饭呢。”陆雪染只有在母亲和大哥面前可以不用管那些算计,畅所欲言。
陆言蹊轻笑,望着桌上的饭菜笑道:“母亲哪里是夸我,怕是嫌我来的慢了吧,这些饭菜莫不是母亲做的?好些年没吃到了。”
陆言蹊几年前参军去了边疆,就再也没有吃到阮锦华的饭菜。
闻言阮锦华面上划过一丝心酸,她摆好碗筷柔声道:“这些年确实发生太多事情,今日这顿饭就当做我们一家的团圆饭,往后再无嫌隙。”
她话语变了语调。
这些年他们三个最亲近的人受人挑拨,一直不亲近,
今日总算是拨的云开见月明了。
陆雪染闻言伸手握住阮锦华的手,随即又紧握陆言蹊宽厚的带着薄茧的手掌:“娘亲说笑了,我们何曾生过嫌隙。”
她目光所及皆是柔情,在三人中间的冰层也瞬间融化奔踏,只剩下涓涓细流。
阮锦华眼泪落下,她伸手擦了擦,笑道:“雪染说的是,是娘亲糊涂了,来,快些吃吧,菜要冷了。”
众人这才坐下一同吃饭,阮锦华手艺是向御厨请教过的,每道菜味道都是上乘,几人吃的开怀,殿内气氛也是许久未有过的融洽。
正吃着,陆丞相身边的秦管事走进来,毕恭毕敬的传话:“大少爷大小姐,相爷说请你们去前院,说是宫里来了人,要请你们入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