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允为难地叹了口气:“没有,自打她被萧家拐跑了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就像失踪了一样。不过我觉得,兴许萧家人会知道。”
“他们?”
“是呀,族长,他们的族长不也是不见了吗?”刘允从一旁给刘宇长拿了毛巾过来,“我也不敢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知道,看吴峰那么积极地去,八成错不了。只要找到阿月,把婚事办了,吴家那边也不会说什么了。”
蜀地的安稳,从来不是他们刘氏说了算。
这里不像萧家,拥有对领地的绝对控制权。
虽然刘氏现在还是主要的当家人,但伴随着人丁稀薄,其他势力也在悄然生长。
“不过现在我们要快。”刘允提议道,“不如就让我亲自去抓萧家的那群人,一来我熟悉迷魂阵,二来要是我比吴家的人更先找到阿月,如此才能够堵住他们的悠悠众口。”
见刘宇长还在犹豫,刘允赶紧说道:“得快呀,要是被吴家的人捷足先登,咱们可就失了先机。”
“罢了,你去吧,千万小心,毕竟我所知道的萧家,可不是善男信女。”
要对付萧家,谈何容易,就怕这一次不是他们请君入瓮,而是萧家反客为主。
听闻萧家的那位少主,来头不小。
刘允知道萧家不是善男信女,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如今大鱼就在他的跟前,难道他不抓吗?
倘若他当真能够擒住萧家的人,那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在朱雀星君的面前邀功自然是不在话下,更能够保住刘氏在蜀地的绝对领导权。
当然,倘若族长退位,那这个位置名正言顺的,就是他的。
刘允兴致勃勃地往外面走,大约是眼睛都快飞到了天上去,也没有看到族长夫人在和他打招呼,健步如飞地冲出了院子。
族长夫人纳闷的很:“祭司跑什么呀?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人心思变。”
刘宇长并不是那种顺顺当当成为族长的人,他也过过不少刀头舔血的日子,所以不难看出刘允到底在想什么。
他们曾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并不想过多地去指责。
倘若刘允能够找到阿月,那自然是好事,倘若找不到,这蜀地的决定权,他们刘氏也万万不可能给吴家的。
就在距离寨子只有三百里地的迷魂阵,萧大着实抬不起脚了,带着的几个人全都耷拉着脑袋,完全走不动了,但他们却打死
都不敢坐。
在前一刻,他们的的确确是撑不住了,想要坐下来休息下,可才刚刚坐下,屁股附近就生出许多小虫子想要往他们身上爬,吓得他们赶紧站起来,哪里还敢坐。
按奇就奇怪在,他们站着就不会有虫子。
萧大他们一个个地相互撑着,已经可以算是精疲力尽了:“少主,怎么办啊?”
霍倾卿随意地指了个方向:“出口就在前面了。”
萧大哭丧着脸:“少主,你别耍我们了,你说这话已经说了二十多次了!”
他们都不知道走了多久,这天都不黑的吗?
反正从他们踏入这个迷魂阵开始,头顶上就是一片昏昏暗暗的,不能说是天黑,但绝对不是白昼,他们勉强能够看到前面的路,仅此而已。
一切都透着诡异。
霍倾卿抬了下咽,胡离立刻懂了,折回身去,一把就拽起了萧大等人:“这样行了吧?”
有了支撑,萧大等人终于是缓了口气儿。
他们真的快疯了。
这个时候,他们就特别羡慕碧落姑娘了。
从一开始被人扶着,到后来直接被人背着,双脚都不用沾地,其实他们也好想柔柔弱弱地说一声他们快不
行了,但预估了下可能会被打死的结果,忍住了。
被斩天背着的碧落,其实很不好意思,她说了好多次可以自己走的,但斩天一直都没有正面回应她。
这个地方如此凶险,她又不敢来硬的。
霍倾卿一脸的八卦:“我看你背着挺舒服的。”
“姑娘,我不是……”
“她在问我。”
斩天的声音很轻柔,让霍倾卿大跌眼镜。
“我居然在有生之年看到了这么温柔的北荒少主,真是庆幸自己活得久哦。”
“嫌命长可以自尽。”斩天的声音又恢复了冰冰凉凉,“老子不介意送你一程。”
霍倾卿翻了个白眼,心中了然,但还是颇为神秘地问:“斩天,你就没有发现,你最近有什么不妥吗?”
“老子活的好好的,有什么不妥?”
霍倾卿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的位置,没有说话。
但她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斩天的心脏早就溃烂不堪,身为鲛人和龙族的混交后人,他的心脏是绝对无法承担越来越厚重的身体。
妖和人不一样,妖的本体会随着时间慢慢地长大,无限地长大,而心脏倘若太小了,是完全无法承载,久而久
之就会溃烂。
他之所以还能够存活,是因为,黄泉。
在霍倾卿的指引下,在北荒的旧妖都,他吸取了黄泉留下的灵珠,将十殿阎王之一的黄泉尽数吸收,加上后来机缘巧合在归墟修养了一阵子,在心脏的位置,早就被灵珠替代了。
他意识到了不妥,眉头已经皱起来:“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什么意思,黄泉是什么意思。”霍倾卿说完,还不忘笑了笑;“上穷碧落下黄泉,倒是配。”
碧落一脑子的雾水:“姑娘,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你不用懂。”霍倾卿活动了下筋骨,“那是斩天应该懂的。”
就像之前她问斩天的那些话,也应该是斩天自己去理解,自己去解决,而不是让碧落跟着一起担惊受怕。
碧落不过是一介凡体,她并不像凤栖梧,有强大的意识,能够左右自己的生死。
就怕到时候,一腔深情,错付了。
鲛人,可深情的很呢。
虽然只有一半,打个对折,也万万不是常人所能够理解的死心眼儿。
“时间差不多了,该来的,怕是来的七七八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