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眼睛瞪的老大:“姑娘在对面?不能呀,方才我问过王爷了,说姑娘的宅院在北街,我们在南街,相反的方向呢。”
“你可真是聪明。”胡离嫌弃地切了一声,“北街的后宅,和南街的后宅,那不就是背靠背么?”
“那我赶紧去告诉楼主!”
“用得着么?”胡离指着一旁正悠哉哉泡茶的凤栖梧,“他不早知道了么。”
不然,哪能这样气定神闲。
他这一路可看出来了,这位世子爷是离了他们卿卿就活不了的人。
凤栖梧的确很淡定,自打进入这处宅院,他就感应到了霍倾卿的气息。
所以就算他们名义上是要分开五天,等最后成亲,但实际上,他们日日夜夜都可以在一起,到时候翻个墙就是了。
“咦,怎么还有那个讨厌鬼的味道?”胡离嫌弃地摸了下鼻子,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才算罢休。
“哪个讨厌鬼?”
“就是那个宁姑娘。”
碧落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赶紧问凤栖梧:“楼主,您怎么答应让那个宁盈跟着姑娘,这不是送羊入虎口么。宁盈连您都敢害,还能够将姑娘放在眼里吗? ”
凤栖梧端起刚刚冲泡好的茶,喝了一口,茶香味甚浓。
他仰起头,看着万里无云的晴空
,浅浅一笑:“是羊入虎口啊。”
只是,谁是羊,谁是虎,还未可知。
墙的另外一面,宁盈正在铺床,霍倾卿也没有理会她,在外面和一株草精幻化成人的妖谈天说地,毫无边际地聊着,时不时地开怀大笑。
屋子里面的宁盈往外面看了一眼,脸上满满的都是嫉妒和怨恨。
她打着被子里的棉絮,心浮气躁,算着时日,也差不多快了,怎么离江那边还没有动静。
“霍将军,您来瞧瞧,屋子里面的布置可妥当了?”宁盈布置好一切,赶紧去招呼霍倾卿。
可一看到霍倾卿笑靥如花的样子,就忍不住嫉妒。
她比凤栖梧年长十岁,如今也是三十岁的人了,自然在比她年纪小的、嫩的能够掐出水的霍倾卿面前自惭形秽。
不过她并不知道霍倾卿的实际年龄,否则可得惊掉了大牙。
霍倾卿往里面望了一眼:“随便吧,反正也住不了多久。”
她大大方方地朝宁盈招了下手:“听说,你以前是凤栖梧的通房丫鬟。”
宁盈就怕霍倾卿不问,这一问,她赶紧凑上前,跪在霍倾卿的面前,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霍将军切莫听旁人胡言乱语,奴婢虽然是通房丫鬟,但那会还是小孩子的世子爷对奴婢十分尊敬,而奴婢也洁身
自好,并没有与世子爷行鱼水之欢。”
霍倾卿尴尬地呵呵两声,也是个道行深的绿茶了。
这不是说的废话么,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够做什么。
可从宁盈嘴巴里说出来,却变了味道,她倒成了那个洁身自好的人,而凤栖梧就成了尊敬她,爱而不得的人。
霍倾卿托着腮,静静地看着她表演,心里直给她鼓掌,演得不错:“凤栖梧既然这么尊敬你,你为什么要心肠歹毒给他下毒呢?”
“奴婢……真的是迫不得已的。”
“我看不像。”霍倾卿摆摆手,“我这儿用不上你,你去随便找个屋子住下吧。”
“奴婢不懂……”
“要我说的明确些吗?你下毒,是因为你信楚宁,你觉得北梁的君王能够给你更多的,你所得到的,要比待在凤栖梧这个世子爷身边要多的多。
而现在,你回来,是因为你发现,北梁的那位年轻帝王心思不在你身上,还不如凤栖梧呢,你想挽回。
可已经迟了。”
霍倾卿在宁盈身前蹲下,一把捏住她的尖细的下巴,上面的脂粉感很重,她嫌弃地睨了一眼指尖的泛白:“宁盈,你不过是个婢女,我让你跟着我,不是因为你伺候的多么好,也不是因为你何德何能,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你再出现在凤栖梧的面前,你懂吗?
”
宁盈表面惶恐不安,但内心却激动不已。
果然是这样,霍倾卿就算是征战沙场的将军又如何,不过也是一介女流。
脑子里,装的都是情情爱爱。
为了个男人,也一样要晕头转向。
霍倾卿松开手:“这几日,你好好地在府上,莫要出乱子,否则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奴婢……”
“别哭,”霍倾卿站起身来,掸了下衣袍上的尘土,“脏了我的眼。”
说完,霍倾卿看向了一旁的下人:“阿草,看着她。”
宁盈委屈的应着,抽抽噎噎的跟着阿草出去了。
她低着头,脸上都是笑意,此刻她十分有成就感。
她就知道,年少时候的白月光最能蛊惑人心,她还是很有利用价值的,至少,能够让叱咤风云的霍将军吃醋、嫉妒。
这离她的计划,又近了一步。
阿草送宁盈刚刚一走,墙头上就传来凤栖梧的招呼声:
“你这演技越发的好了。”
霍倾卿转过头,稍稍一抬下巴,下颚线的完美弧度就让人挪不开眼睛。
她生的好看,却又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好看,而是,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场,自信而强悍的灵魂,让她比娇柔的女子更美了七八分。
“你这从哪
户人家爬的墙头?”霍倾卿皱了下眉,“都多少岁的人了,还不长进,一会儿人家该用扫帚打你了。”
“姑娘,我们就住在后面!”碧落也露出了个脑袋,眼睛都笑到眯成一条线。
霍倾卿惊愕不已:“你们这……”
“大约是我爹和你义父不忍心我们分隔太久,我现在依然每日每夜都能够看到你,真好。”
凤栖梧旁若无人地说着没羞没臊的话,让一旁的碧落大开眼界。
她灰溜溜地往下缩,就怕楼主回过神来,要杀人灭口。
天一楼楼主,何等威风八面,断人生死不过弹指之间,现在居然趴在墙头上说些腻歪的情话,着实让人……浑身都在冒冷汗。
霍倾卿忍俊不禁:“你在墙头不累么?”
“好嘞!”
凤栖梧一语双关,一个翻身就下了墙头,两三步就来到霍倾卿的面前,宛如三月的阳光,将霍倾卿的人生都照亮了。
“你就不能有点大人的模样?”霍倾卿嗔怪着,又贴心地为凤栖梧理了下衣袍,“方才人家宁姑娘可说了,以前可是和你同床共枕呢~”
“哪有!”凤栖梧脸色一黑,“我去掐死她……”
“诶诶诶!”霍倾卿赶紧将人抓住,“我胡说的!”
这怎么说个话,就要掐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