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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陈修远

    虽说这墓葬群有些许怪异,但李彪和眼前这人不过萍水相逢,相交不深,自然也没有必要去管闲事,只要他身体无恙便可。

    不过在好奇心驱使之下,他还是询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顿了顿身体,沉默片刻,接着吐出三个字:“陈修远。”

    和李彪猜的分毫不差。

    这墓葬地显然都是他一个人建造起来的,只是不知为何,天宫山门如此宽阔巨大,他却把埋葬的地方选在了这枯败的山坡之上,黄土干涸,草枯叶黄,没有半点灵山宝地可言。

    若是人有亡魂,住在这种地方恐怕也不舒服,可说破天,这也是别人的家事,李彪没有权利去询问什么。

    望着陈修远骨瘦如柴的狼狈模样,李彪心有不忍。

    那三只嚣张鸡,他准备留一只下来给他,剩余的两支再带回去。

    油炸的、椒盐的,给自己和铁子补补身体。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突然之间,一股特殊的灵气扰动吸引了他的注意。

    嗡!

    李彪猛的回过身去,细细的感应之下,顿时疾步走入了那墓葬群之中。

    在最大的那座坟墓之后,他竟然发现了一株上品灵植:陀罗参!

    按照其浓郁的灵气逸散来看,这陀罗参至少已经达到了金丹期巅峰的品质,而且已经演化出了点点灵智,正在扭动着身姿。

    凡是上品灵芝,都伴随着珠光宝象,初开灵智,往往其出现之地都带有各种各样的异象。

    只是这长在墓群之中的陀罗参,他还是第一次见。

    但无论如何,这对于正在寻找天材地宝的李彪而言,是最合适不过的补品了。

    自从夜国回到羡云山,又一路来到天宫山门,这一路上他没有遇到过品质如此之好的上品灵植,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可是下意识的,李彪想要伸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心里犯起了难。

    只因为这陀罗参虽然品质乃是上品,可是它长的位置却不是良好,插在那座‘先父陈江鹿先母陈于氏的正上方,以李彪的观察来看,这座大墓极有可能是陈修远的父母,若是直接从其父母的坟头之上把灵植摘下来,于礼不合,所以一时之间他也陷入了犹豫之中。

    虽说陈修远乃是一介凡夫俗子,但李彪觉得无论是遇见乘风御剑的修士,还是躬身劳碌的普通人,都有其尊严。

    尤其是在其父母的坟墓之上。

    倘若因为他是一个随意拿捏的普通人,李彪就可以弃之于不顾,在其父母的坟头之上,任意践踏,摘取灵植,这种行为和他一贯的认知不符。

    他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也许是他站的久了,那陈修远发现了他的异常,回过头来看了看,顺着李彪的目光又看上了其父母的坟墓之上。

    沉默片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口询问道:“你想要那个吗?”

    李彪略微沉思,缓缓点了点头。

    下一秒,陈修远轻轻的放下手中的扫把,三步并做两步爬上了他父母的坟头之上,把那陀罗参给徒手摘了下来,走过来递给李彪说:

    “给你!”

    他的所作所为如此爽快干脆,倒是让李彪有些错愕,略微愣了愣,李彪反应过来之后,从陈修远的手上接过那陀罗参,真心诚意的说了一句:“多谢!”

    陈修远缓缓的摇了摇头,并不多话,重新又捡起地上的扫把,开始打扫那些墓群。

    他并非多话之人,而此情此景李彪也不好多问什么。

    只是突然间,陈修远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

    李彪嘴角一笑,说道:“肚子饿了是吗?”

    陈修远轻轻的嗯了一声,略微舔舐了一下干裂充满血痂的嘴唇。

    以他这种情况,在这地方恐怕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不过既然他帮自己得到了陀罗参,李彪也不能白承这个人情,把陀罗参放入储物囊中,李彪把那三只嚣张鸡拎了过来,又从储物囊中拿出了清水利刃,还有香料案板开始切割起来。

    这三只鸡嚣张归嚣张,但那肉确实是真多,若是把这整只鸡处理的话,想必怎么都不会入味,所以李彪需要把肉提前切割处理一下。

    约莫半晌之后,陈修远也发现了李彪的动静。

    他并非一个多话之人,在明白了李彪的意图之后,他就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在身上擦了擦手,又用水洗了洗,然后便开始帮助李彪处理起来。

    李彪用香料腌制好之后,又找来叶子把鸡肉包裹上埋在土坑里,点火烧制。

    两个大老爷们儿就这般默不作声的埋头苦干,也不多话。

    一个时辰过后,那香气已经阵阵扑鼻,逸散了出来,李彪把土坑挖开之后,一整只被土壤包裹着的叫花鸡被挖了出来。

    当撕开了叶子之后,肥得流油的汁水顺着了叶子边缘流淌了出来,香气扑鼻。

    实则这嚣张鸡体型太过巨大,若是直接烤制的话,其肉质肯定偏柴,但李彪最擅长的便是调香。

    用香料涂满全身腌制之后烤制的叫花鸡,肉质紧实,无比美味。

    “来!尝尝我的手艺!你今日可有福了,在这世界之上或许还没有第二个人能做这叫花鸡!”李彪分了一半给陈修远,紧接着立刻大口咀嚼起来。

    他犹如饿死鬼投胎一般的炫下去半只鸡,抬起头一看发现陈修远和他并不相同,虽然极尽饥饿,却依旧斯斯文文的撕开皮肉塞进嘴里,慢慢的咀嚼和品味。

    吃完了一只,再吃一只,两人从天光大亮一直吃到月上梢头。

    这暗夜之中的一抹火光,就是最好的证明,

    等到彪子的肚子吃得犹如怀胎五月一般,他才丢了那鸡肉,长舒一口气。

    但说来也奇怪,陈修远虽然吃的慢,但却始终未曾停下,那鸡吃了一只又一只。

    两人的面前堆满了骨头。

    李彪抹了抹嘴,拍了拍手,把剩下几个土坑里的叫花鸡都挖了出来,摆在了陈修远的面前道:

    “这些你留着慢慢吃,我乃羡云山弟子李彪,改明儿你杀只鸡,咱俩继续烤着吃。”

    刚说完他又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顿时补充道:

    “算了,以你的实力,恐怕一个照面就要被那嚣张鸡弄死,这里的畜生简直和黑社会似的,还是等我来收拾他们吧,我还有个野猪精朋友在这山上乱窜,若是哪天被我寻着了,我必扒了他的皮,请你吃烤猪肉,天色不早了,我就先走了,若是有缘改日再见!”

    等说完话,李彪拎上他剩余的一只鸡,缓缓离开了这破败的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