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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不共戴天

    面对这根树桩子,所有人全蒙圈,不知道方县令这是要唱的哪一出。

    堂下跪着的四人,只能你望我我望你,那小厮在看到木桩子的时候是浑身一个哆嗦,本就失血过多的脸上,更显得一片苍白。

    眼角余光偷偷的瞄向不远处的一人,然后快速移开,继续闭口不言。

    “杨兴昌,你还不认罪!”

    方碧海一嗓子爆喝,杨正新的夫人和杨开畅都吓得一个哆嗦,看着低头不语的杨兴昌。

    之前在府中的闹剧,和杨夫人那一段随意攀扯,其实自己是并不相信的,左右是为了抱住自己的亲儿子,才会把多年辛秘揭开,公之于众的指责杨兴昌可能是凶手。

    现在听方碧海的话头,难道真的是这个养在身边多年的养子,杀了老爷。

    龚淼本心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答案。

    而杨开畅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个唯唯诺诺循规蹈矩的大哥,难道真有这样的胆子?

    可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同样出现在那些多少了解杨家情况的人心中。

    杨家两子,长子恭谦至孝,进退有度。

    而那次子,招灾惹祸,酒色沾身的纨绔。

    任谁都有点不敢置信,却也不敢当场提出质疑。

    方碧海面对周

    围的质疑并不着急,而是淡淡的丢出一句,“杨兴昌,难道你要本官当堂剥了你的裤子,亮出你胯下伤痕不成!”

    所有听审的人都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想歪了很多……

    这话里面的含义颇多啊……难道杨家高门大户关起门来内力这般火爆不成。

    前有才过去不久的何家侄少爷裸死之事,虽然知道全部内情的人不多,但外面的传言早就出了多个香艳刺激的版本。

    不由得越想越歪,到了一个不能名言的境界。

    杨兴昌始终低着头,从喉咙里面发出呵呵之声,甚是低沉渗人,在这样的场景下叫人不仅头皮发炸。

    这人莫不是要恼羞成怒,承受不住发疯……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声调低沉,丝毫不带喜气的笑声回荡在公堂之上,方碧海不语,任由杨兴昌装神弄鬼折腾个够,只是眼光如电的盯着。

    “你们不要再叫我杨兴昌,我姓陈,我为了报仇顶着这个仇人的姓活了十几年,而我的仇人就是你们,你们姓杨的所有人!”

    杨兴昌笑够,猛然站了起来,眼带恨意的用手一一点至正满脸惊恐盯着他的那几名杨家之人。

    “你们现在吃得喝得住的,这个二

    世祖享受的一切都本该是我陈家的,你们杨家赚的个个铜板上都带血,带着我父母的血!”

    杨兴昌神色有着一种说出心中压抑之事的畅快,或者现在应该称他为陈兴昌!

    杨开畅并不明其意,只知道这人陌生的厉害,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是现在这张脸孔,熟悉的眉眼,陌生的神态全都叫他不敢置信。

    对于他口中的话更是愤怒,原来自己爹真的不是自然死亡,明显就是这人所谓!

    站起身拉住陈兴昌的领口,抡拳头就要揍。

    杨员外的发妻,龚淼浑身颤抖,脸上一闪而过的愧疚,口中小声念叨,“终是养虎为患,养虎为患了啊……”

    有满堂的捕快在,自然不会叫他们真的在公堂上动手。

    两人很快被拉开,分得远远地再次按着跪在地上。

    为了以防万一,更是每人身后占了两名手握水火棍的捕快,随时准备在人暴起之时动手压制。

    方碧海在两人被制服之后,沉声问道,“杨兴昌,本官准你自己陈述行凶杀害杨正新之原委,若由虚言定不轻饶,说!”

    明知自己再难活命,陈兴昌依旧大义凛然的抬起略显狼狈的头颅,大声说道。

    “我幼年家中受难,缝地牛

    翻身的灾年,全家只剩我和爹娘苟且存活,当年已经八岁年纪的我眼睁睁的亲眼看着,父亲生意伙伴至交好友杨正新突然出现在废墟之间,父亲托付他照顾与我,把年幼的我和我家全部的金银财帛交到杨正新手中,转身准备返回身救出被困在瓦砾下,还在乎就的母亲事……”

    “是他!就是杨正新,他居然为了那些金银浮云,一脚踹到唯一支撑残檐断壁的木梁,活生生把我亲生父母埋在了瓦砾之下,带我和自己全家逃离蜀州,在砀山郡置办田产生意逍遥至今!”

    “我更是借大病之际佯装高热失忆忘记儿时往事,开口叫了他们这对黑了心肝的狗男女爹娘才能苟活延喘至今,做了杨家至孝的大少爷。”

    说完那段往事,陈兴昌再次发出哈哈大笑声,猛地对着大堂之外,露空的门口磕下三个响头。

    声泪俱下的高呼,“爹娘,你们在天有灵,当年害死你们的杨正新已经被我手刃,你们大仇得报可以瞑目了!”

    在场围观的百姓,还有不少杨家的下人都发出一阵唏嘘之声!

    讨论的声音压制不住,几乎顶破公堂屋顶。

    大多的言论都是在臭骂杨家不仁不义,心狠手辣。

    骂已死

    的杨正新活该,不光平日不记得,没想到还做过这样的缺德事情,简直不是个人。

    声浪中已经出现在高呼,替杀人的陈兴昌开脱之声。

    方碧海一时间对于这样的事态发展有些无力。

    王法面前,不管你有何等深仇大恨,都不能私自寻仇,何况是杀人。

    陈兴昌一脸的大义凛然,隐隐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满上没有丝毫恐惧。

    “安静……都安静……”

    方碧海猛敲惊堂木,一班的捕快更是齐齐呐喊堂威,即便如此,还有很多群情激动的百姓在位陈兴昌说话。

    场面居然在此人认罪之后,出现了朝他一面倒的情形。

    而堂上的杨夫人龚淼,以及二公子杨开畅几乎被一片口水压的抬不起头。

    当年的事情杨开畅并不知晓,那时候也不过是三五岁的孩子,只记得家里遭难,爹爹带回来一个大些的男孩,说是他哥哥。

    而龚淼,可是对当年的事情一清二楚,只因为以为少年陈兴昌是杨正新在外面不干不净留下的野种,看到那些金银器软,她才算明白事情的真相。

    没想到这些年隐藏下来,最后老爷还是因此而送命,只能说一声报应不爽。

    用帕子捂着脸轻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