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声音,好似黏着幽冰的凉水,一下子浇灌到了在场村民的头顶。
“诡...诡啊!”
也不知道是谁尖喊了一声,密闭的洞穴好似山石炸裂,‘轰’一下,场面瞬间骚乱不堪,刘老黄的周遭,像是有瘟病环绕,村民们全都吓得逃离到了数米开外的地方。
与村民的惊慌失色不同,阴恻恻的声音一响,刘老黄的膝盖就碎了一样。
‘噗通!’一声闷响
跪倒在地的刘老黄宛如一条卑微乞巧的狗,先是下颚贴地,他手指一探,快速捡起滚落在地的诡币,接着低头,不只是表情,就连声音,都充满了谄媚之色,
“诡大人,诡币,香喷喷的诡币,给你,都给你...”
听到这句话,众人哪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刘老黄,这位白叶村威望颇高的村长,成了诡异的走狗。
村民们辛辛苦苦筹集,用来聘请驱诡师的诡币,全让刘老黄喂了诡,怪不得先前刘老黄请的驱诡师都菜得要命,基本一个照面就会被尸诡撕咬成渣,空手套白狼,没钱硬套,能套来凶狼才怪。
看着刘老黄谄媚如犬的神色,众村民内心的恐惧,瞬间被愤怒所占据。
泛着幽绿色的洞内,村民们一个个气得脸色通红,开始扯着嗓子冲着刘老黄喊叫道:
“刘老黄啊刘老黄,我辛辛苦苦攒的诡币,全踏么让你喂诡异了...”
“可恶啊!为了让你招驱诡师,我省吃俭用,内裤烂了都舍不得买新的,你倒好,把钱全嚯嚯了...”
“头可断,血可流,钱不能乱花...”
“叔叔能忍,婶婶忍不了!有没有喘气的男人?上啊!揍他!”
“谁吃了豹子胆敢上啊?没看到他体内藏着诡异嘛...”
“一头吃诡币的贪财诡而已,怕个鸡毛。”
“嗐!这话提醒了我,贪财诡,好像只对诡币感兴趣。”
人群中块头最壮的黝黑壮汉眼里精光一闪,随即冲着跪倒在地是刘老黄大喊道,“嗐!!姓刘的,吃爷爷一拳!”
眼见壮汉挥舞着拳头砸将而来,刘老黄吓得连滚带爬,惊叫连连,“贾老二,你疯了,我可是村长。”
“村长?老子打得就是村长!”
被唤做贾老二的壮汉爆喝一声,挥拳的动作丝毫不减,只听‘嘭’的一声闷响,沙包大的拳头,直挺挺砸到了刘老黄的后脑勺。
“啊!!!痛痛痛!”
疼得哀嚎一声,刘老黄低着脑袋,冲着脖子下头的肉瘤求救道,“诡大人,救我,救我啊!”
“嗐?还敢叫唤!!老子打不死你!!”
贾老二的怒火更甚,他拳脚并用,对着刘老黄狂揍了起来。
一边暴打,贾老二嘴里还一边怒吼着:
“姓刘的!老子娶媳妇的钱都给了你,结果你就是这么请驱诡师的?”
“啊!!别打了...啊!!!”
眼见刘老黄抱头哀嚎,但体内的贪财诡真就不闻不问,原本还呈观望态度的村民,这会儿哪里能忍。
“刘老黄,让你坑老娘钱!!打死你!!!”
“打死他!!”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姐喊了一句,众村民全都叫喊着‘打死他’,迅速对着蜷缩成虾的刘老黄拳打脚踢了起来。
拳拳到肉,眨眼的功夫,刘老黄嘴角的血水,便好似一条淤黑色的小蛇,漫溢了出来。
没有人注意到,血水顺着刘老黄抱着脑袋的指缝,浸染了他攥在掌心的诡币。
诡币沾血的那一刻,刘老黄脖子下面的肉瘤,就好似被棍子捅了一轱辘,蠕动连连。
不远处
赵炎拍着肚皮上的肥肉,看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啧啧,这位刘村长,贪什么不好,非得贪村民的钱兜子,惹众怒了吧。”
说着,赵炎冲着旁边的嫪梅挑了挑眉毛,“该说不说,你扔诡币的法子真挺好,引出了诡异,戳穿了刘老头的谎子,而且还成功转移了村民的怒气。”
“嘿嘿,抛砖引玉而已...”咧嘴一笑,嫪梅眯着如狐的眼睛,抬头看向了顾长命,“就算没有我,长命哥和赵哥也能逼出贪财诡。”
“哈哈,那必须的必啊!”
乐呵呵一笑,赵炎贴近顾长命,压低声音说道,“命哥,这个嫪梅聪明,谦虚,长得漂亮,身材还哇塞,除了私生活不检点患了脏病外,简直完美...”
“你想说什么?”收回看向村民暴揍刘老黄的视线,顾长命打断道。
拨弄了一下肥嘟嘟的耳朵,赵炎讪笑道:“要不...稍微,培养一下?”
“哦?”顾长命饶有兴趣地看向了赵炎,“胖子,你这是,对她动心了?”
“啊!”猛地一顿,赵炎连连摇头道,“怎么可能!命哥,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嘛,我的心上人,可是你妹妹啊!”
“滚蛋!!”
抬手,对着赵炎的额头呼了一巴掌,斜睨一眼乖巧站立的嫪梅,顾长命嘴角蓦地勾起一抹邪笑,“呵呵,从死牢出来的女人,是得好好培养培养...”
心里暗念之际,离顾长命只有厘米之遥的赵炎,忽然惊叫道:“命哥,这些村民也太猛了吧?刘老头脖子下面的肉瘤都被打肿了!”
“嗯?”
眉头一皱,顾长命扭头望去,却见,原先巴掌大小的肉瘤,此刻胀如头颅,令人窒息的是,幽脸色的光泽下,包裹着肉瘤的皮肤呈一片黑红,上头的血红色血管和青色的筋,越发的清晰可见。
与此同时
气力快要挥霍一空,气喘吁吁的村民们,也发现了肉瘤诡异的变化。
“别...呼....别打了,瘤子,好...好像要炸了!”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或抬手,或扬腿,或提肘,或顶膝的村民,全都停了下来。
被揍晕厥的刘老黄,瘫软在地,一动不动,唯有他脖子上的肉瘤,好似一头憋气的蛤蟆,一起一伏,颇为骇人。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
刘老黄攥在手里,沾满淤血的的那枚诡币,好似长了腿,‘嗖’一下钻进了肉瘤,然后,肿涨如球的肉瘤,就跟泄了气一样,变得越来越瘪。
同一时间,阴恻恻的声音响彻整个洞穴。
“桀桀,原来比诡币更美味的,是沾了人血的诡币...”
阴风呼啸,一个密密麻麻沾满诡币的脑袋,就这么凭空出现了众人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