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穿黑衣服!”
刘老黄低头,先看了自己一眼,他穿着浅灰色汗衫,裤子是一条草木深色的粗布长裤。
“黑...衣...服?”
狐疑低吟一句,刘老黄抬头,看向了围挤在一块的村民。
这些村民中,男人大都穿着汗衫,女人则穿着薄素衣,衣服多呈绿色,浅灰色,深蓝色...
扫了一圈,唯独没见顾长命所说的黑衣服。
摇摇头,刘老黄刚准备说‘没有’,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个突兀的嘀咕声,
“死了人才穿黑衣服,谁没事穿那玩意啊!”
“呃...”刘老黄嘴角一抽,随即一脸无奈地看向了顾长命,“小兄弟,你也听到了,黑衣服,一般没人穿的。”
“难不成...白叶村没有需要我保护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地下空间闭塞的缘故,浓郁的土味,潮湿味,甚至还是老鼠腐烂的味道,一股脑蹿进了顾长命的鼻息。
捂着胸口咳嗽几声,顾长命冷不丁想到了赢凡,他的毛驴是黄色的。
只是,令顾长命皱眉疑惑的是,穿黄衣服的村民,同样一个都没有。
就在顾长命发懵之际,身后的赵炎忍不住问道,“村长,那白衣服呢?为什么我也没看到有穿白衣服的人?”
扭头看向一眼赵炎,刘老黄额头黑线连连,“这位胖兄弟,在我们木叶村,白衣服是给死人穿的。”
“这么说,我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赵炎嘀咕之际,身后,欲言又止的嫪梅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刘村长,那红衣服呢?我也没看到有人穿红衣服。”
“红衣服?”打量了一眼嫪梅,刘老黄龇牙一笑,“在我们木叶村,只有新郎和新娘才会穿红衣服...”
说话间
围在一起的村民中,突然传来了叹气的声音,“哎,尸诡肆虐,谁都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活着,哪家敢举报婚礼!哪个女人有心情嫁人。”
“别说新娘了,女人们娘都不愿意当,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尸诡,太可恨了,也不知道这三个驱诡师能不能干死尸诡?”
“切!真有那实力,早和尸诡拼命去了,而不是和我们在这里挤地下洞穴。”
“话也不能这么说,有句话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记得村长连定金都没付,人家凭啥为咋拼命?”
声音不高,但也不低,耳朵不背的刘老黄,自然听的清清楚楚。
“行了,都安静点!”
回头瞪了一眼叽叽歪歪的村民,刘老黄一脸讪笑地看向了顾长命。
在木叶村当了十几年的村长,刘老黄还是有点眼力见的,他能看得出来,顾长命才是头儿。
“小兄弟,你别听他们瞎咧咧,你们放心驱诡,承诺给你们的诡币,一分都不会少。”
听着‘诡币’二字,赵炎圆鼓鼓的眼珠子顿生一道亮光,往顾长命旁边凑了凑,他压低声音说道,“命哥,那个...你不是可以无视规则嘛,直接跟他要。”
拍了拍赵炎的肩膀,顾长命冲着其咧嘴一笑,“胖子,我是发现了,你不仅好色,还贪财!”
“呵呵,男人嘛。”
没有理会龇牙傻笑的赵炎,顾长命抬头,缓缓看向了刘老黄,“刘村长,多余问一句,你承诺的诡币,是多少?”
“呃...”
刘老黄嘴角一抽,他讪笑连连地举起了一根手指。
“哦?”顾长命咧嘴一笑,“一人一万?”
此言一出,刘老黄差点被吓尿,“小兄弟,别开玩笑啊!我就是砸锅卖铁,也凑不出一万枚诡币啊!”
“行吧,各退一步。”顾长命摸了摸鼻尖,“一人一千枚诡币,不过分吧?”
‘噗!’刘老黄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小兄弟,你别狮子大开口,也别乱猜了,实话和你说吧!我聘请的价格,是一人一枚诡币!”
“什么!一枚!!”顾长命没有说话,旁边的赵炎却惊叫出了声,“有没有搞错,一枚诡币?我随便蹦个屁都能蹦出十枚,一枚?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就连周围的村民,也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道,
“怪不得请了三个看上去不靠谱的驱诡师,才一枚诡币,能请来高人才怪...”
“一枚?不对啊!为了请驱诡师,我记得全村筹集了四百多枚,分下来的话,一个人怎么也能一百多枚哇?”
“那么多诡币,就算是落地上也能听个响吧,关键是...钱呢?”
“我去,不会是村长贪污了吧?”
“贪污个诡!”刘老黄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说话之人,“你们能不能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村里筹集的诡币,全被尸诡抢了好不好,就这几枚,还是我硬生生从屁股缝里抠出来的。”
说完,刘老黄冲着顾长命苦笑道,“小兄弟,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全身上下,拢共就几枚诡币了,你看...就一枚诡币,你帮着驱诡,能行不?”
顾长命没有说话,而是一直在打量着刘老黄,不知道为什么,顾长命总觉得刘老黄此人很奇怪,至于怎么奇怪,一时半会又说不出来。
就在顾长命心念之际,先前的那位黝黑壮汉,往前跨了一大步,又摸了摸衣兜,然后一脸憨相的掏出了一枚诡币,“大兄弟,其他人或许不看好你,但你就觉得你一定能弄死尸诡,你要觉得钱少,我这里还有一枚。”
“大兄弟,它是你的了...”憨笑一声,壮汉把手里的诡币,一把塞进了顾长命的手里。
很普通的一枚诡币,通体坚硬,材质似铅像铝,与大夏硬币很像,唯一不同的就是诡币会散发出一股类似于泔水的味道。
等等!
泔水味...
顾长命的心头骤然一顿,他终于知道刘老黄哪里奇怪了。
刘老黄的身上,也散发着一股酸臭的泔水味,几乎和诡币散发的味道一模一样。
‘咻...’
鼻头耸动,顾长命不自觉皱起了眉头,因为,他惊讶的发现,刺鼻的泔水味,好像从刘老黄脖子处的硕大肉瘤里飘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