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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如此厚颜无耻

    沈倾猜出了他没有说出的话语。

    匆忙道:“有有有。”

    “麻烦你帮我写段回信。”

    这耽误不了多长时间,江玄没有拒绝。

    由于墨汁在黑色布料上不显,便还和上次一样,临时改用了块状白石灰。

    稍时,江玄把回信写好,起身向沈倾告辞。

    沈倾道谢,向他说再见。

    然后各自离去。

    江玄如自己猜想的那样,确实是被敌军将军召见,询问当时的情况。

    沈倾则是去了自家宅基地上。

    见墙壁已经砌好,快要上房梁,她开心一笑,转身去了田里。

    田里的玉米已经发芽,长出一手长的秧苗,她满满的成就感。

    见田中有草,她便弯腰拔了起来。

    尽管不知都是什么草,但她能分清什么哪种是玉米苗,哪种是没用的青草。

    拔草拔到里正他奶坟地时,她停下拔草的动作。

    抬头看向四周。

    见村民们都在埋头干自己的活。

    她便迅速挪向里正他奶的坟后,把回信和剩下的银票,埋进了敲诈犯指定的土中。

    晚上。

    月暗星稀时。

    敲诈犯见沈倾家的烛火已熄,院门没有再开,便确定她是睡了,不会再去田里,松下紧绷的神经,再次去了里正他奶的坟后。

    扒开土坑,展开破布。

    他果真看到了剩下的银票。

    他咧嘴大笑。

    笑到一半,发现银票却不是剩下的五分之一。

    而是剩下五分之一的一半,他的笑容瞬间在脸上僵住。

    愤怒不已地在心里骂到:他奶奶的,还有完没完了!

    但是怒过,骂过,他不得不强自镇定地安慰自己:已经有五分之四点半了,只要再完成一项。

    这最后的一项,就能拿到最后一点银票了。

    只要把最后的一点银票拿到,就能到钱庄兑换出一百两银子。

    有了银子,有了应付母老虎的资本,他就能离开令人战战兢兢的破庙,回到家中,享受儿孙绕膝的人伦之乐了。

    把自己起起伏伏的情绪安慰完,敲诈犯拿出火折子,吹着,查看上面的文字。

    这次是让他去村西,找一个叫任二山的男人。

    那男人是个赌徒。

    还是个不知悔改的赌徒。

    他赌输没钱还的时候,会拿家里的女娃还债。

    从小妹到侄女,已经卖了三四个。

    沈倾要求敲诈犯找机会挑断他的手筋。

    否则别想拿到剩余银票。

    敲诈犯气急,却又没有别的办法。

    只能按照沈倾的要求,找机会去挑任二山的手筋。

    这个不需要在夜里进行。

    村里没有赌坊,镇里也没有。

    任二山想要赌,就得乘坐牛车,去县城赌。

    但回来的时候,会因为输光银钱,不得不走着回来。

    从县城到木邻村有数十里。

    路上会遇到很多无人荒地。

    他只要召集两个孙子,守在任二山回家的路上,

    待他毫无戒备地出现时,把麻袋套到他的头上,挑断他的手筋就行了。

    这个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到第三天晚上的时候,他就拿到了剩余的银票残片。

    奶奶的。

    这次竟然又和之前一样,又留了最后一半的一半。

    和残余银票一起留下的,还有沈倾这次的任务:去隔壁村砍方屠户。

    方屠户虽然不是个练家子。

    但他常年挥刀,心肠却是比一般人狠得多。

    敲诈犯的孙子退缩,儿子也劝他:“爹,你别太贪心了,估计她根本没打算把那一百两银票给你,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耍你。”

    “照我说,就应该直接把她告发,让她去坐牢,尽早把田地和房子拿回来。”

    敲诈犯叹气,“别太天真了。”

    “从到黄赖子家威胁他爹娘开始,咱们就不能再去告发她了。”

    儿子不解,瞪大了眼睛问:“为啥?”

    敲诈犯向他解释:“因为黄赖子不能说话。”

    “因为传言黄赖子是被一个高大威猛的人所为。”

    “而他爹娘听到的,恰巧就是一个暗哑的男人声音。”

    儿子回过味来,接过他的话头道:“还有被我们挑了手筋的任二山。”

    “他回来以后,向村里人都描述,他也是被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袭击。”

    这一刻,他懂了沈倾的打算。

    当受害人都说残害他们的人,是一个男人时,他们的告发,就会成为诬告。

    他愤慨,豁然站起,向老爹质问:“你让我们帮你的时候,有没有想到那死丫头的打算?”

    其实是想到了的。

    只是他被那一百两的银票冲昏了头。

    明知道会和她成为一条绳的蚂蚱,他还是让他们去干了。

    他们没干之前,他就想好了。

    死大丫要是敢耍他,真不把那一百两银票给他。

    他就推个孙子出去,和她鱼死网破。

    反正他孙子多。

    而她那边就剩她一个顶梁柱。

    他就不信,她敢和自己这么赌。

    但是,这些实话,他不能告诉儿子。

    他了解儿子。

    是个只会护犊子,什么大事也干不了的窝囊废。

    他现在要是把自己的打算说出去,他肯定把他踹出门外。

    他沉声想了片刻后答:“不知。”

    “我一个头脑不灵光的老头子,咋可能知道她会如此歹毒,拉咱们一起下水。”

    “我要是知道,就是不要这一百两银票,也得把她送去府衙。”

    儿子不太相信,依旧皱着眉头问:“那你现在怎么又知道?”

    “这不刚刚才想出来吗!”

    儿子无言以对了,谁让他也是刚想到呢!

    “那现在怎么办?”他儿子没主见地问。

    敲诈犯认真思索。

    思索好半晌,他才坚定开口:“收手,不再按照她的要求干。”

    不然,他们可能会被受害者的家属们活活打死。

    尤其是接下来要对付的这个方屠户。

    他自己心肠硬不说,家里还有三个哥哥,两个弟弟。

    且他们的关系还极好。

    方屠户要是出了事,他们可能不仅会报官,可能还会出些赏银,让村民提供线索,抓捕他们。

    “我明天去她院子直接谈。”

    “谈好了就把属于咱的一百两拿回。”

    “要是谈不好呢?”敲诈犯的儿子问。

    “那我就拼了这条老命,把她拉进监牢,你们去占她的田地和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