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嗔道:“哎呀,皇上……”
二人说说笑笑,直至夕阳沉落西山,夜幕降临。
宫女们送来膳食,皇后亲自喂皇帝吃饭。“你自己也吃一些。”皇帝夹菜给皇后,笑着提醒道。
谢苒婉言推拒:“臣妾只是怀孕,不是病了,吃饭这种小事情,臣妾自己可以做到。”皇帝拗不过她,只好依着她。皇后喂完皇帝,便带领众人退下。
夜深了,万籁俱寂,月明星稀。
寝宫内静悄悄的,烛火忽明忽灭。
翌日一早,太监来报说太后娘娘请皇帝前往慈宁宫一趟。
皇帝换上龙袍,来到慈宁宫向太后请安。
皇后跟在皇帝后面,规矩地行礼问候。
“免礼,平身!”太后淡漠地开口,语调平缓,不怒自威。
“谢母后。”皇帝扶着皇后的胳膊,慢吞吞地站起来。
“母后,您叫孩儿过来,究竟所为何事?”皇帝恭敬地询问道。
太后的目光从皇帝的身上移开,转向皇后,冷漠疏离地开口:“哀家召你们过来,是想警示你们。”
“警示?”
“对,警示!”太后冷哼一声,厉声说道:“哀家今日召你们过来,就是希望你们牢记今天的教训。哀家不管你们以前怎样恩爱、怎样无视礼法纲常,只要现在恪守妇德,做个合格贤良的妻子,就足够了!”
皇后低垂着眼眸,掩饰内心的惊讶和惶恐。她没想到太后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公然训斥她们,并且当众指出她们夫妻之间存在诸多隐患。
皇后暗暗攥紧拳头,努力控制内心涌动的怒火。
皇帝听完,微蹙眉头,反驳道:“母后,苒儿嫁入皇室,已经是您的儿媳。对于选秀之事也是她劝导儿臣,儿臣才同意的。作为婆母,您有责任教导她。但凡您觉得不满意的地方,您尽可以找苒儿谈话,而不是当着众人的面训斥她。选秀之事儿臣已经同意了,母后还想怎样?”
“啪——”
太后拍案而起,厉声呵斥:“荒唐!皇上,哀家是长辈,你敢如此指责哀家!”
皇帝迎着太后的愤怒的目光,丝毫不惧,坦荡地说道:“儿臣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既然您觉得儿臣做错了,那么请您指正儿臣,不用训斥苒儿。否则,儿臣只能认为您这是故意刁难儿臣。”
太后气极:“你……”
“好了,母后,您消消气,千万不要动怒。”皇后连忙打圆场。
皇帝继续道:“母后,儿臣自幼丧母,一直寄养在您的名下,因此对您的教导,儿臣一直谨记于心。儿臣知道您不喜欢苒儿,儿臣不怪您,但是您没必要针对儿臣和苒儿。”
“胡说八道!”太后被戳穿真实想法,恼羞成怒,喝止道:“哀家什么时候不喜欢苒儿了?哀家只是觉得,她需要多历练历练。
皇后附和道:“是呀,太后娘娘,这件事是臣妾不孝顺。您若是有什么怨气,冲着臣妾发脾气就好了。请您宽恕皇上吧。”
“宽恕他?”太后冷嗤一声,讥讽地说道:“你们夫妻两个真是一丘之壑!”
皇帝和皇后相互对望,神色黯淡。
皇后低头抚摸着腹中胎儿的小脚丫,不愿再多生事端。
皇帝见状,拉了拉皇后,对太后说道:“母后,儿臣与苒儿先告退了。”
太后摆手:“皇后走吧,皇帝给哀家留下,哀家有事和皇上单独说。”
“儿臣告退”
“陛下,哀家今日有一事需与你说说,关乎皇室血脉与国家福祉。
哀家膝下侄女,年方二八,正值妙龄。此女自幼聪颖过人,品行端庄,既得家族之真传,又兼后天之勤学,堪称女中豪杰。她容貌秀美,气质如兰,实乃皇室儿媳之不二人选。陛下乃天之骄子,国之根本,当择贤良淑德之女共谐连理,以绵延皇室血脉,稳固江山社稷。哀家侄女与陛下同宗同源,血脉相连,若得陛下垂青,必能助陛下巩固皇权,振兴国家。再者,此女才情出众,善解人意,必能成为陛下之良伴,共商国是,同享天伦之乐。哀家深信,陛下若得此贤内助,必能开创一番盛世新局面。因此,哀家特此向陛下推荐此女,请陛下纳为皇室儿媳,共结连理之好。
“母后,不必如此麻烦,选秀之事儿臣已全权交给了皇后。”皇帝皱眉,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思。“皇后贤惠温柔,性子娴熟,颇具贤德……”
太后脸色大变,怒喝道:“皇帝,你别忘了,哀家是你的长辈!”
皇帝叹息一声,轻描淡写道:“母后,您是朕的长辈,却不是朕最尊贵的长辈。
太后又试图劝解道:“哀家知道你把皇后当宝贝似的疼宠,但皇后终究只是后妃,哪里比得上血脉嫡亲?皇后贤惠大度,肯定不会介意这点小事。”
皇帝说道:“皇后确实很通情达理,也不会计较儿臣的私情。但朕也不能因此就随便娶个陌生女子进宫,毁坏朕和皇后的感情。”
“皇帝!你……你简直不识好歹!”太后气急败坏地骂道。
太后的侄女,也就是太后口中的佳人郡主,正等待太后将其赐婚给他,可偏偏皇帝拒绝了。
这让她颜面扫地,恨透了皇帝和皇后夫妻俩。屏风后,阴柔郡主咬牙切齿暗暗发誓“怕感情被破坏是吧,我偏要搅和得你们不得安宁。”
“母后,您消消气,儿臣先行告辞,改日再登门看望您。”皇帝拱手行礼,迅速走出房门,拉着皇后快速撤离,不愿与太后争吵,更怕伤及皇后肚中胎儿。
“皇帝,你等一等!”太后气急败坏地追去。“哀家好心好意为你挑选嫔妃,为你谋划未来,你不领情也就算了,何苦惹哀家生气?你要气死哀家吗?”
“母后身体康健,寿比南山,怎会被儿臣气倒?”皇帝停住脚步,语带嘲讽地笑道。太后气急攻心,险些晕厥。
屋内静悄悄的,阴柔郡主从屏风后闪身出来,嘴角勾起冷笑:“皇帝,我倒要瞧瞧,你对皇后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坚如磐石!”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皇宫内的选秀大典也如期举行。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阳光透过精致的宫檐,洒在红墙金瓦之上,洒下一片斑驳陆离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