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司墨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可他显然是知道的,崩溃地跪在树下看着她:“璃儿……你别闹了,别闹了好不好?”
“南司墨,我舍不得杀你。”
树上的她拿出一把小刀,笑容却有些释怀:“那我就只能杀了我自己了。下辈子,求你放过我。”
说完,小刀便没入了她的脖子。
南司墨只看到她一袭红衣从树上坠下,便醒了过来。
天刚刚泛白,深秋的清晨有些寒意,他却被惊的大汗淋漓!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一股惧意将他全身包裹住。
从出生他就没有恐惧过什么,哪怕是被当今皇帝给欺压的时候,他也从未恐惧。
他突然明白,梦中的那个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癫狂,想让他去死。
他将苏玥璃当做是自己的神,可神最后却弃他而去。以他的性子,足以变得十分癫狂。
等不及天亮,他再次赤着脚来到了苏玥璃的房间里。
现在的她还是那么的张扬明媚,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眉眼,嘴角的笑容温柔。
苏玥璃朦朦胧胧地就觉得有一只手在抚着自己的脸,微微睁开眼,就看到南司墨蹲在自己床前,嘟囔了一句:
“我这是又做
了什么少儿不宜的梦……”
说着,翻了个身,一脚把南司墨给踹了出去。
南司墨:“……”
他要是还不生气,他就是狗!
直接把苏玥璃从床上给薅起来,对着睡眼惺忪的她毫不怜惜:“你作为元明的姐姐,从来都没看过他晨练,赶紧过去!”
“大早上你发疯啊!”
苏玥璃被他弄得一点睡意都没有了:“我不去,我要等着宁筱过来!”
南司墨压根不肯放过她,硬是把她从床里薅出来,直接扛到了训练场。
可巧的是,罗老太太因为心系孙子也在训练场,以及一直陪伴在罗老太太身边的余涟漪。
武师父见南司墨亲自过来了,连忙恭敬地上前:“王爷,王妃。”
“姐姐姐夫!”
元明也跑了过来,他今天在练习走桩,都跌了好几次了,这会儿能休息一下,他立刻抓准时机跑过来抱着苏玥璃的胳膊:
“姐姐,你终于早上来看我啦!”
苏玥璃一肚子的起床气没处撒,可看到元明乖巧的脸瞬间也没了脾气:“是啊,你快去练,练完了姐姐带你吃早饭。”
说着,狠狠地瞪了一眼南司墨。
这货就是没事找事!
罗老
太太在余涟漪的搀扶下走了上来,看着苏玥璃心疼地说:“王妃……您看是不是要减轻一点负担?这元明早晨都摔了四五次了,这孩子还小,可不能这样摔……”
苏玥璃打着哈欠,一肚子的气让她口气也好不起来:“姨母都没意见,您就不用操心了。”
余涟漪担忧地看了一眼罗老太太,目光落在了苏玥璃与南司墨的身上。
早上……王妃是被王爷给抗过来的,这……
她有些看不懂。
但是南司墨现在心情还不错,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眼尾的红痣都带上了一丝笑意。
这样的他,看起来格外魅人心。
余涟漪不由得看愣了,冷不防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轻呼一声,南司墨皱着眉头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复又扭过头去和苏玥璃低声说点什么。
罗老太太压低声音在余涟漪耳旁道:“收敛一点!”
南司墨却在和苏玥璃嚼舌根:“你家亲戚总看我干什么?”
苏玥璃一脸发现新大陆的表情:“你好看,人家不看你看什么?”
南司墨皱着眉头:“我能不能把她赶出去?”
这种眼神,他遭受过很多。许是因为这幅皮囊的缘故,但那些
有过想法的人,全都将命交代在了他手下。
于是乎,想了想,他又低声说:“我怕她再这么看着我,我会杀了她。”
一切让他不舒服的东西,他都会想要让其消失。
苏玥璃连忙拉住了他的手:“大哥,求你了,别动不动就杀人!她也没把你怎么着!”
余涟漪最多就是讨厌了一点,还不至于要杀了。
南司墨的心情瞬间又不好了,他再看了看,一甩袖子自己就走了。
见他走了,苏玥璃更是二张摸不着头脑,又看了一眼余涟漪,只见对方冲着自己柔柔一笑。
苏玥璃挑了挑眉毛,感情是个有点段位的?
她走上训练场,给元明交代了几句后,也打着呵欠走了。
罗老太太看了余涟漪一眼,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
刚回到房间的苏玥璃就听说宁筱来了,连忙躺到了床上去:“让她进来吧。”
可快一点吧,不然她觉得自己又要睡着了!
在苏玥璃即将再次入睡的时候,宁筱终于到了。
她脸上蒙着一块红纱,纱布之下的面容隐约可见一道疤痕。
“长公主来了。”
苏玥璃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地笑了笑:“可是有什么事
?”
宁筱一见苏玥璃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想到了沈家淮的话,硬生生忍下了这口气,冷冷地说:“本宫前来请罪。”
苏玥璃趴在枕头上,声音都有些闷闷的:“长公主就是这样请罪的?”
话音刚落,陆晴就从门外走了进来,端上来一碗黑漆漆的药以及一碗蜜饯:“王妃,该喝药了。”
苏玥璃“艰难”地直起身子,宁筱却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意:“你这个贱种,你怎么在这里!”
“我救的人,为了报恩待在我身边,有什么问题吗?”
苏玥璃冷冷地看着宁筱:“长公主的手倒是挺长,管起我萧王府的事来了。”
宁筱愤恨地看着苏玥璃:“你的意思是,如今这两个贱种在你的羽翼之下?”
苏玥璃将药碗放在一旁,有些“虚弱”地咳嗽了两声:“不错,长公主以后还是尊重一些,若是萧王府的小人被您称之为贱人,那么主子,又是什么?”
宁筱狠狠地看着苏玥璃,甚至都快忘了今天来的目的!
她憎恶这两个小贱人,这两个小贱人就代表着她堂堂一个长公主,居然比不上一个贱人在驸马心中的位置!
简直就是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