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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言希的确是因为在蚀梦中被自己杀死,才致使今晨陷入半死。

    “那豆糕,用什么买?银两与灵石我这也有些,虽然不多。”

    “哼,你真以为,玉绿津是什么路边摊随处可见豆糕吗?在这地方,玉律津就是命,哪怕你有再多的银两与灵石都买不到。”

    李拐儿瞪了言安一眼,继续道:

    “灵元,玉绿津要用修士体内的灵元来换取,当然,也不怕告诉你,以你现在筑基初期的灵元,估摸着不出三日就会完全沦为凡人,到时候,一旦入夜,你就只能任人宰割。”

    李拐儿这话摆明了,就算言安想要用灵元买来豆糕,那也不过是一命换一命。

    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言安体内的灵元远超同阶修士,哪怕在这沉渊之地,也能源源不断的汲取灵力,在体内生成灵元。

    但所谓玉绿津,不过是赖以苟活之物,这并不是言安的目的,而且说不定吃了这玉绿津,他便再也离不开沉渊之地了。

    “你可知沉渊之地的幻阵禁忌,是何人布下的?”

    李拐儿闻言,颇为诧异的看了看言安,很是郑重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仿佛试图看出言安的过人之处:

    “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你一介筑基期修为就能够走出沉渊之地,属实让我意外,但奉劝阁下一句,此前并非没有过外乡人出入此地,最后无一例外,都永远留在了此地。”

    言外之意,就是让他安分守己,李拐儿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这做出玉绿津的修士,就是个外乡人,名唤梁好名的金丹期修士。”

    “梁好名……”

    言安沉吟片刻,又道:

    “这大抵是真名罢,金丹期修士又何惧吞名之诡。”

    李拐儿点点头,不再言语,言安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妹,将木匣交予李拐儿:

    “这名字,给你了。”

    李拐儿接过木匣,手上微微颤抖,郑重其事道:

    “收钱办事,我会照顾好你妹妹,但最多保她三日,凡人到底还是需要玉绿津续命。”

    “也好。”

    虽说言安对言家并无亲情可言,但他愿替原身做些补偿,斩除余念。

    “对了,还有一个办法拿到豆糕,不过此前没人试过。”

    “什么办法?”

    “抢。”

    李拐儿摸来一根旱烟,悠悠点燃,一口吐尽这些年积郁在心之事:

    “该说与不该说的我都说了,就不差这么一点了,梁好名这个人,最好斗殴取乐,毕竟被困此地如此之久,不找些消遣,早就疯了。”

    “……”

    “不过如今看来,倒是不远了,只因为这人搏斗,每次都要自闭法力,独用拳脚功夫与人斗狠,拳拳到肉,次次都要打得体无完肤才好。”

    言安思索片刻,自认有些功夫,索性头也不回的离去,准备找打。

    这一趟不算白来,毕竟确定许多心中早有的猜想,入夜的确是入梦。

    既然是入梦,那不知自己掌握不久的异能黄粱客,能否让自己开辟出一处独立掌握的梦境。

    但昨夜入梦时,自己毫无察觉,并且带来的伤痕无法恢复,可见蚀梦的层次远在普通黄粱客之上。

    或许,蚀梦本身就是多种异能/道法的结合。

    思绪万千之际,已然到了梁家院前,院中传来磨练刀剑的霍霍声。

    此前,原身也买过豆糕,只可惜原身残存无几的记忆中,并没有关于梁好名此人的画面。

    这名字,让言安不由得想起前世,那一百零八位梁山好汉。

    “在下言安,前来求赐玉绿津,用灵元换取,还望梁前辈予以方便!”

    一阵叮当哐啷的声音响起,半晌后,院内传来一道极不耐烦的女声:

    “已经过了时候,玉绿津不卖!”

    “在下愿与梁前辈切磋一二。”

    “哟呵?”

    闻声而来的,是位长发马尾的女将,单手拖着一杆长枪,通身暗红,好似沾染了过多鲜血浸透而至。

    修长挺拔,神态自若,眉目如画,英姿勃发,处处都流露出不同寻常的飒爽风度。

    梁好名,居然是位女子?

    霎时间,潜藏的记忆全部涌回,原来原身的镖师功夫,都是经过梁好名指点的。

    梁好名嗜酒,但酒品上佳,从不撒疯,常吟道:

    未饮太白樽中酒

    谁人敢称酒中仙

    或许是画面冲击太大,原身将其藏在了心底深处,此刻言安回想起来,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你是……言安?”

    梁好名皱了皱眉,长枪不知从何处挑来青铜酒樽,酒樽撒下烈酒,仰头一饮而尽:

    “你是个被替换了身份的外乡人罢?原主的修为可没有如此醇厚,毕竟你身上岁月痕迹太短了,这么短的时日,薄酒儿郎可酿不成烈酒悍将。”

    “在下,的确是外乡人。”

    难得看到如此坦诚的外乡人,梁好名也不由得高看一番,饶有兴致道:

    “你是要与我切磋是吧?还想换取那玉绿津?”

    哪怕脑中残忍的画面,不断冲击着言安神经,但他仍旧是不卑不亢的抱拳:

    “正是如此。”

    “好!有胆量!”

    梁好名摩拳擦掌,尽管她感觉到眼前的言安也不过是个筑基小辈,但长久没有活动的筋骨,已然耐不住寂寞了。

    只见梁好名随手丢了几个绿团,言安抬手接住。

    “这玉绿津可以消解蚀梦伤痕,你且将手上伤势治好,免得日后传出去,说我欺你有伤在身,其次,我也不会用修为压你,你若是想用道法,大可自便。”

    梁好名好话说尽,自然是准备放开手脚打一场了。

    言安点头,服下玉绿津,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意游遍全身,只不过运法走过一个周天,掌心那狰狞伤口,已然痊愈。

    “小子,来罢!”

    梁好名将长枪倒插入土,抱臂环胸,等着言安出手。

    言安见状,抬手召来雷甲,随后又是燃起四重煅手,脚下步法一并就绪。

    他的身形蓦然消失。

    半柱香后,言安被梁好名制服在地,灰头土脸、鼻青脸肿。

    “虽然没能尽心,但你这小子属实是抗揍,不错!”

    梁好名夸奖一番,心情大好,又给了几团玉绿津:

    “你若是不怕丢脸,之后每日梦醒,来这找我,你若是在蚀梦中能来到我这里,胜过我,我便告诉你如何永远摆脱此地。”

    梁好名说得极为诱人,但言安知道,她在蚀梦之中毫无顾忌,只会更疯更强。

    “经此一战,受益良多,晚辈日后会来讨教。”

    这小辈言辞恳切,不像骗人,梁好名不由得期盼明日梦醒。

    待言安将玉绿津带回,已是黄昏。

    李拐儿目瞪口呆,他自认见多识广,没想到今日被一个筑基修士屡次刷新。

    如此多的玉绿津,这得要多少灵元?

    李拐儿看言安这模样,虽然鼻青脸肿但都是些皮外伤,气血旺盛,灵力充沛,脚步依旧稳扎稳打,不见半分虚浮,不像是被取过灵元的样子。

    可这模样,也不像打赢了,李拐儿只能斟酌一下问道:

    “你这是,被姓梁的看上了?”

    “算是……吧。”

    言安擦了擦鼻子,目光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