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衡走过去问留下来的工作人员:“刚才那个人是死者的什么人?”
“你是干什么的?”工作人员反问道。
厉衡拿出警官证展示了一下。
“哦,那个人是这个人的爱人。”工作人员指了指尸床上面目全非的尸体,然后感叹了一句:“太惨了,头都压成肉饼了。”
苏小小眨眨眼,这人礼貌吗?
法医凑过来:“是车祸?”
“您也是警察?”
法医点点头。
“对,是车祸。太惨了。”
“他是怎么认出这具尸体是自己爱人的?”苏小小也跟着问道。
“你不会也是警察吧?”
不止苏小小,法医和厉衡也觉得这工作人员好像有点……傻!
苏小小其实是觉得他有点二。
“对,我是警察。”苏小小无奈地说道。
“哇,女警察!真少见。”工作人员两眼放光,像看到了什么稀奇物种。
“要不还是换个人问吧。”苏小小在心里嘀咕。
“这具尸体是两天前送来的,找不到家属,就发了寻人启事。今天那个人就来认尸了。”
“所以就认出来了?”苏小小更奇怪了。
“他说他老婆两天前就没回来,看见了寻人启事,时间地点都对上了,可不就是他爱人。”
这么简单?
苏小小有些不确定。
厉衡和法医也这么想。
“派出所呢,就这么结案了?”厉衡问。
“不然呢?尸体上也没有证明,现在有人来认,错不了。”工作人员说完,看向苏小小:“你还有什么要问的?”然后还笑了一下。
虽然他不难看,但苏小小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连忙摇头:“没了没了。”
厉衡很自然地站到苏小小前面,用高大的身体挡住她,问工作人员:“派出所人呢?”
“回去了。”
法医知道这种基本不会立案,对厉衡说:“咱们也回吧。”
说完就先走了出去。
厉衡跟着,苏小小在他后面,工作人员跟在她后面。
“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工作人员小声问她。
“我第一次来。”
“难怪。你哪个分局的?”
“有事?”
“没有,其他分局我都见过,你们我第一次见。”
“我们西城的,之前的殡仪馆修理呢,暂时在你们这里验尸。”厉衡拉过苏小小,对工作人员说道。
临走前又补了一句:“以后有事找我或者法医就行。”
出了殡仪馆,法医已经骑车走了。
苏小小扯住厉衡衣服的时候听到他说:“以后这种人少理。”
“人家问我,我总不能说别理我吧?”
“你就说有事找队长。”
“我……”
苏小小还想辩驳两句,厉衡已经发动了车子,她的话只能留在风里了。
……
回到分局已经中午了。
吃过午饭,刑警们被分成两队,一队去走访工地,另一队贴寻人启事。
苏小小是女孩子,被分配和贺小勇一组,贴寻人启事。
以街心公园为中心,周围五公里的范围都要贴。
启事是手绘的,再拿去印刷。
印刷机虽然简单,但很古老,苏小小根本没见过。
摆弄半天也没印出一张,还弄了满手的蓝色涂料。
最后还是贺小勇帮忙才印出来。
分发了一下,大家就出发了。
这是苏小小做刑警以来,第一次骑自行车出任务。
骑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始想念厉衡的挎斗了。
好在身体素质还不错,虽然很累,但赶在天黑前都贴完了。
“这样有用吗?”
苏小小骑到一个上坡,吃力地问贺小勇。
“有用的,之前有些案子也是靠寻人启事,人民群众看到了提供线索破获的。”
果然“朝阳大妈”不是随便说说的。
贺小勇见她吃力,就把手放在她后背上推着走。
苏小小轻松了不少,一笑:“谢谢。”
“坐车习惯了,骑车累吧?”
“是挺累的,但还好。”
“以后你不跟着师叔了,骑车的机会多着呢。”
贺小勇之前是沈建国的徒弟,后来新人多了,他就跟着别人了。
但之前习惯了,就一直喊厉衡师叔。
“我不跟着厉衡,跟谁?”
“再有新人来,或许就要重新分配,所以很正常。”
苏小小从来没想过不跟着厉衡,经过贺小勇的提醒,她突然有些担心。
不过暂时应该不会,她索性不去多想。
回到分局,去工地的刑警们也回来了。
果然如预期所想,没有任何发现。
“我们问了周边几个工地,都没人见过死者。至于车辆,没发现有血迹的,出车情况更加无从查证,没有时间没有具体事件,谁也提供不了有用线索。”
至此,这个案子成为了悬案。
晚上睡觉前,苏小小又看了一遍街心公园案的材料。
一个抓手都没有,恐怕只能等到后世再破了。
她感慨这种案子就像是大海捞针,以现在的技术水平和先进程度,根本没有破获的可能。
但有些案子,又让她感慨,原来破案这么容易。
凶手可以说是自投罗网。
案件就发生在第二天一早,是派出所上报的。
三天前有人在面粉厂附近的草丛里发现了一具女尸,没有任何信息查明身份,后东城分局发出寻人启事。
就在今天早上,有人打电话去东城分局,说是死者邻居。
东城分局最近在外地破获持枪案,人手不够,就请示市局,这个案子被分派到西城分局。
死者年龄在20到35岁之间,身高1米6,体重49公斤。
死因是钝器击打头部,致颅脑损伤。
现场情况基本没有可用线索,好在邻居看到寻人启事知道了尸源,不然又得成了悬案。
按照邻居提供的线索,沈建国带队来到死者家。
先让两名刑警去邻居家走访,然后才敲门。
开门的人让苏小小和厉衡都是一愣。
这不是那天在殡仪馆哭丧的男人吗?
男人名叫马国强,今年三十岁,在面粉厂上班。
其爱人和他都是面粉厂的职工,但在不同车间。
他昨晚夜班,回来后没睡觉。
桌子上摆着一盘花生米,一盘猪头肉,还有一瓶二锅头,看来是正在喝小酒呢。
大白天喝酒?
这不像是死了老婆的人该干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