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出血量的情况来看,街心公园不是第一犯罪现场。
现场几乎没有血迹,脚印等更是无法辨认。
尸体身上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其身份的东西。
也就是说,无从查证尸源。
“玻璃花球呢?”沈建国问道。
负责送检的侦查员摇摇头:“什么都没发现,干净得能照镜子。”
沈建国长出一口气:“从现有的情况来看,基本是悬了。”
厉衡补充道:“从作案手法上可以确定是仇杀,切掉睾|丸应该是与性犯罪有关,这个人是不是生前干过什么?”
“为什么要活着挖眼砍手,死后才割了睾|丸?”
贺小勇问出了一众刑警的疑惑。
这会应该引进了国外的犯罪心理,但实际操作极少,想要找案例都难。
厉衡也只能凭学习和实践的经验分析。
“割睾|丸却没割掉生|殖|器,严格来说生|殖|器只是工具,睾|丸才是真的代表下一代……难道和他的孩子有关?”
厉衡第一次觉得心里没谱。
“他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了,所以挖眼?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所以砍手?”沈建国说。
“他……是不是对女人……那个了?”
苏小小以前也看过很多报道,有老人强奸女人的,就联想到这上面。
厉衡听懂了,只问道:“那为什么不是割掉生|殖|器?”
苏小小也奇怪啊,摇了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理解。”
其实她连老人强奸女人这种事都理解不了,何况嘎器官这种事。
都六七十了,不是早该不行了吗?
沈建国倒有些好奇,问法医:“尸体这个岁数的还能那个吗?”
法医翻了个白眼:“这个要因人而异。我只能说,大部分都不太行。”
一众刑警都眨了眨眼,这个岁数已经不行了?
厉衡皱眉,下意识看向苏小小。
这屋里就她一个女的,这也算半拉虎狼之词了吧?
她认为刑警的职业素养是对这种事见怪不怪,极力保持镇定。
但脚却出卖了她。
都要抠出三居室了好不好!
厉衡小声对她说:“你先出去吧,反正这个案子大概率是悬起来了。”
苏小小点点头,说回去整理资料就走了。
沈建国看着她离开,回身对厉衡说:“这么护着?难怪上次王霞那个案子,你们俩都抱一起了。”
“滚!”厉衡懒得搭理他。
“我是你师兄,放尊重点。”沈建国假装严肃。
“师兄,滚!”
“你小子怎么越来越像那个臭丫头了?”沈建国觉得这是近墨者黑。
厉衡却自嘲地一笑。
过了几分钟,所有人从会议室出来,苏小小问是不是真的成悬案了。
贺小勇点点头:“连尸源都没有,怎么查?现在只能先发寻人启事,再发通告,看看别的分局和派出所有没有人报案。”
吃过午饭,厉衡带着苏小小去了殡仪馆。
“你是想再仔细看看尸体?”
苏小小现在对厉衡的思路有一定的了解,觉得他肯定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对。不过可能没什么帮助。”
两人来到存放尸体的房间。
里面有两张尸床,一具是街心公园案的尸体,旁边还放了一具。
苏小小扫了一眼,赶紧收回目光。
那具尸体只有身体还算完整,原本立体的头颅已经成了扁平的,可以说是面目全非了。
她直觉是车祸死亡。
怎么今天看到的尸体都这么恐怖?
苏小小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脆弱,需要练习更强的承受能力才行。
然后就壮着胆又看了一眼车祸的尸体……
不行,还是下次吧。
厉衡看着她睁眼闭眼,想看又不敢看的表情,笑着说:“要不走近看看?”
“不行不行不行,下次吧。”
苏小小拉着他的胳膊往后退。
厉衡任由她拉着,一起来到街心公园案尸体旁。
“这个你见过了,还怕吗?”厉衡问她。
苏小小其实并不是害怕,而是很不舒服,看见了就会起鸡皮疙瘩。
这种感觉就像剪头发和指甲,虽然没感觉,但一想到是身体器官就会很不舒服。
好在相比旁边那个头被压扁的,这种的只要适应了,不起鸡皮疙瘩就没事了。
她适应了一下,觉得身体放松后点点头:“没事了。”
主要是厉衡看,苏小小在旁记录。
法医也来了,三人一起对尸体又做了一次详尽的检查。
“这么大的出血量,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法医年龄不小了,早起又累了一上午,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说。
厉衡也在想:“凶手是怎么运送尸体的?”
“如果是平板车,尸体上应该会沾有木屑,如果是汽车……”
他顿了顿,苏小小接着他说道:“能有汽车的人,要不是机关单位,要不是特别有钱,可以按照这个方向查。”
“还有租出车。”厉衡补充。
法医说:“他身上很干净,没有木屑,应该是汽车。”
“可一个人是搬不动这么重的尸体的,难道凶手不是一个人?”
“不好说,或许可以利用工具,比如拖车什么的。”
“什么人会有这些东西?”
三人沉默了一阵,忽然,苏小小和厉衡同时说道:“工地!”
虽然燕城有很多工地,但至少是个方向了。
就在三人准备走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哭嚎。
哭嚎声由远至近,三人还没出去,男人已经边哭边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扑到了旁边那具尸体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走了我怎么办……天杀的,哪个不开眼的害了你……”
工作人员也跟着进来,拉着他又是节哀顺变又是保重身体地说了一堆,才将他安抚好。
可能是开始习惯刑警的思维了,苏小小悄悄问厉衡:“他怎么认出来的?”
尸体的脑袋都扁平了,不要说五官,连耳朵都分辨不出在哪,他怎么就确定是他家属的?
厉衡也有同样的疑惑:“不知道,等一下问问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把还在哭的男人带了出去,应该是去办相关手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