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蝎子洲的汪宁也在思考。
蝎子虽然属于群居类,但并不会像眼前这般成千上万只一起出现,一般以窝为单位,数十只为一群,它们还会与其他的蝎子相互残杀。
但是眼前这一幕,完全违反了常识。
正在思考之际,平静的湖面突然沸腾起来,一声声低沉的吼声,传入汪宁的耳中。
绿色的浪花冲天而起。
一道道布满鳞甲的褐色身影从湖中破浪而出,咆哮着向岸边冲去。
众人目瞪口呆。
几只鬣蜥撞到塔腿,塔台摇晃。
幸好几人都挂着安全绳,这才没有掉入水中。
看着无数鬣蜥从中水冲到岸上,冲向蝎群,蝎群也像是接到了命令一般,密密麻麻的冲向鬣蜥。
沙蝎的“吱吱”声和鬣蜥的暴吼声,几乎要将这片天地抛翻。
大场面,绝对的大场面。
长这么大,这是汪宁第一次见到两个异兽种群间的战争。
血肉横飞。
断肢残骸。
一股腥臭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钢甲沙蝎本是鬣蜥的口中餐,此刻它们却悍不畏死,巨钳与蝎尾纷纷向着鬣蜥攻击。
鬣蜥的鳞甲再是坚硬,但是其肚皮却是毫不防护,不一会儿便会布满伤口,流淌出血水,而毒液顺着伤口在鬣蜥的体内慢慢渗透,鬣蜥的动作渐渐缓慢,直至无法动弹。
而钢甲沙蝎的损失更是重大,就算那些大的沙蝎,个头儿也要比鬣蜥小上不少,在鬣蜥的巨口利牙之下,蝎甲仿佛变成了纸糊一般,一咬便碎。
钢甲沙蝎的蝎甲连普通的穿甲弹都击不穿,其坚硬程度可想而知,但是在鬣蜥强大的咬合力下,却也承受不住。
虽然湖边战况激烈,此时汪宁也没忘记此次的任务:“抓住机会,快点检修。”
王北斗配合着罗啸这才开始继续工作,白牙儿与汪宁在下面护着田海担任警戒任务。
一个小时后,检修完毕。
而湖边的战况,也已经接近尾声。
鬣蜥抛下接近三分之一的同类尸骸,撤回了湖中,而钢甲沙蝎的损失却是无法估量,湖边五十米内,到处都是沙蝎的尸体。
汪宁抬眼看向白牙儿:“我们是现在离开还是等鬣蜥平复下来再离开?”
白牙儿思忖一番,又看向其他三人:“你们觉得呢?”
王北斗脸色泛白道:“当然是现在离开,不然等这些鬣蜥反应过来,说不定会在湖面攻击我们。”
罗啸摇摇头:“现在鬣蜥的兽性还在,若是我们再在湖面弄出动静,它们肯定会将我们也当成威胁,对我们发起攻击。”
田海摊摊手,拍了拍腿上的夹板:“我听你们的。”
白牙儿看向汪宁:“汪宁,你觉的呢?”
汪宁抬腕看看手表:“鬣蜥是冷血异兽,它们更喜欢温暖的地方,此时天阳未落,湖水尚温,它们难以较快稳定下来,我建议等天阳落下,温度到了零下五十度左右,再离开此处。”
“那时候湖面会不会结冰,若是结了冰,咱们的陆地车也会被冻住,到时我们也无法离开。”王北斗说。
汪宁盯着已经重新回到平静的湖面:“有句古话叫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温度突降,很难让湖面结上厚厚的冰……按理说这湖面长年处于黑暗之下,应该结上厚厚一层冰才是,就算是光明日天阳照射,冰融也非朝夕之事,而且湖边连一丝冰茬也未见到,这说明此湖在平时就没有结过冰。”
“怎么会呢,若是平时,这里的温度应该一直保持在零下五六十度,怎么会不结冰呢?”王北斗疑惑地问。
汪宁苦笑:“原因我现在也闹不清楚。”
白牙儿下定决心:“那我们等到了晚上,气温下降以后,再行离开。不过我们如果在外面待着,就需要穿上防寒服,现在回到陆地车内,晚上倒是可以取暖,但仍不安全。”
汪宁点点头:“我下去将防寒服拿上来。”
“你有狙击枪,在上面警戒,我下去取。”白牙儿说完,解开安全绳,顺着塔腿滑向湖面的陆地车。
王北斗腆着脸道:“衣服太多,你不好拿,我到下面帮你。”
看着王胖子蹭到下面,汪宁想不通,难道王胖子真得想要追求白牙儿?
白牙儿敏捷地跳上陆地车,从车顶进去,取出两个布包,再返回车顶,将布包丢给王北斗,然后再回第二辆车,又是两个布包,同样丢给王北斗……
王北斗背着布包向上边爬边喊:“你们三个,接一下。”
白牙儿正打算从陆地车跳回塔架时,一只鬣蜥突然从水中冒出,向她扑了过来。
汪宁看得真切,忙抬起轮回,想要射击。
却见白牙儿手中寒光一闪,身子一扭,一手抓住了塔腿支撑,借势一荡,一个倒挂金钩,稳稳地落在塔架上,迅速向上攀爬起来。
那只鬣蜥丢下一只前肢落到陆地车上,跌落水中,然后开始疯了一般的对陆地车进行攻击。
眼看陆地车将要被拖入水中,汪宁果断开枪。
几秒钟后,水面复又平静,陆地车浮了上来。
表面看不出什么,不知水下部分是否遭到鬣蜥破坏。
汪宁收回轮回,盯着白牙儿手中一把软剑。
夜十一点,几人小心地驾驶陆地车驶上湖岸,果然没有受到鬣蜥攻击。
一号车的轮胎被咬坏,二号车内部渗入部分湖水,经过简单处理,车队迅速驶离开蝎子洲湖。
在他们离开蝎子洲时,也已经明白了那湖水为什么不结冰了。
因为在温度降到冰点以下时,就会从水下浮出几只鬣蜥在湖面缓缓游弋,湖水荡漾,自然难以结冰。
离开时,正值最冷,钢铁沙蝎也钻到沙下潜伏了起来,一路上再没遇到钢甲沙蝎。
当天阳再次升起,五号小队已经驶出西原沙瀑,进入拉雅山脉。
许谦口中所说的发生故障的二十八号信号接收器,就在拉雅山脉的朗玛峰上。
越是临近朗玛峰,气温越低,他们的目的地朗玛峰的气温更是达到了零下一百二十多度。
天阳升空,将拉雅山脉的壮观与瑰丽展现在众人面前。
山脉奇峰迭起,一眼望不到尽头。
灰色的雪长年盖在峰顶,终年不消。
长长的冰川披挂在崖壁上,如同玉带悬天。
一路行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倦色,精神有些萎靡。
车内的供暖系统一直在运行,吹得人脸上红扑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