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麟悄然起身,身体紧绷,尽量让自己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中,缓缓向另一扇门靠近。他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窥视,只见里面是一片杂乱无章的世界,旧物堆积如山,桌椅交错,仿佛一座由废弃物品堆砌而成的迷宫。在这堆杂物的最深处,一块卷曲的窗帘隐约可见,被重物压得失去了原有的形状。
此刻,那位刚刚结束暴行的瘦头陀,正瘫软如泥,横卧在地,浑身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颓废气息。周围的彪形大汉们依然沉浸在他们的狂欢之中,对龙麟的动静浑然未觉。利用这短暂的空隙,龙麟迅速而无声地接近了瘦头陀,轻而易举地将他扶起,如同拖拽一件毫无生气的物件一般,将他带入了那间堆满杂物的隐蔽小屋。
瘦头陀在酒精的麻醉下,意识模糊,误将龙麟当作了为他服务的裸体女奴,嘴角勾起一抹猥琐的笑意,含糊不清地吐出几句淫秽之语:“哼,敢不听话,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一会儿就给你们的身体里塞几只老鼠,让你们尝尝真正的滋味……嘿嘿……”他的言语中充满了对弱者的蔑视与残忍的威胁,却不知自己已落入了一个更加危险的境地。
扶他进到这间屋子,龙麟将他轻轻摆放在地,用匕首将那块窗帘一条条割开,打结儿做成绳子,把这个烂醉如泥的家伙的双脚和一张厚重的桌腿绑在一起,防止待会坐他肚子上时被他踢到后脑。
慢慢将他的捆绑的双手,侧放开来,龙麟一只脚踩住他的手腕儿。这家伙立刻感觉到疼,以为是同伙儿或者女人踩到自己,刚想睁开眼破口大骂,龙麟立刻用另一只脚,重重砸在他的胸腔,震得他嗓子眼儿倒气儿,音带抖空,有气无声。
龙麟及时蹲下,用粗糙有力的一只大手捂住他的嘴巴,另一只握着匕首的手,把刀尖贴在他惊恐的眼球上,用英语对他说:“别出声,否则戳瞎你的双眼。”
这个突如其来的对峙让瘦头陀瞬间愣住,龙麟的话语如同寒冰般刺穿了他的醉意,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那双深陷在眼窝中的蓝色眼珠,仿佛受惊的小动物般,快速而频繁地转动着,每一次转动都伴随着瞳孔的收缩,生怕自己那双宝贵的眼睛会不幸触碰到龙麟手中那假想中的锋利刀尖。
瘦头陀的面相本就透着几分狠厉,高耸的颧骨显得他格外刻薄,而那大而直挺却略显歪斜的鼻子,更是为他平添了几分不羁与蛮横。他的脸型修长,线条分明,却意外地让人联想到骆驼的轮廓,那是一种既坚韧又冷酷的形象,仿佛预示着他内心深处藏着一颗心肠歹毒、不易被驯服的心。此刻,在这昏暗的光线下,他的面容更显阴森可怖,仿佛一个即将实施恶毒计划的阴谋家。
“弹药库在哪?”本来这个家伙有些害怕,一听龙麟问他这么敏感的问题,知道来者不善,他仿佛立刻意识到自己是亡命的海盗,不惧怕死亡,该有滚刀肉般的精神,就对龙麟露出凶狠的表情。
“我时间紧迫,现在是零耐心,说不说?”龙麟焦急而小声的逼问。他眼神里散去了刚才对龙麟的恐惧,泛起意味深长的嘲弄。他觉得自己纵横海上多年,烧杀抢掠无数,也算一个威猛男人,而龙麟对他的恐吓之词,无疑是小孩过家家,完全把龙麟当成一个魁梧的渔夫看待,或是待会儿将落入他手里的小毛贼。
龙麟左手猛地一按他的嘴巴,右手逼在他眼球上的刀尖儿,疾风般抬起落下,狠狠戳向龙麟右脚踩着的那只手。“咔嚓”一声,将他中指当间的关节切断,匕首尖端又斜着一压,那节断指和掌心粘连的筋肉完全分离。
这个强横的家伙立即浑身抽搐,像铡断尾巴的蚯蚓,疼得狠命扭动躯体。他绑在桌腿上的两只脚狠命哆嗦,白皙的额头变的惨灰,条条青筋暴起,凹陷着的两只眼球,如充气橡胶,极其夸张的向外凸鼓。龙麟右手更使劲儿的按住他嘴巴,防止他的尖叫声迸射出来。
“想说就连续眨眼睛,我不再问你了。”说完,又挥动胳膊扎下一刀,他的另一只手的食指立刻从手掌上消失。
顷刻之间,这家伙两只眼球鼓胀成惨死的牛眼一般,瞳白布满血色。一阵剧痛过后,龙麟看了看他,见他还没持续眨眼的意思,又挥起匕首,准备切他拇指。这个家伙彻底崩溃,立刻凹缩下突兀的眼球,使劲儿眨起眼睛。
“不用你开口,把弹药舱的位置指给我看。”说着,龙麟把踩着他残手的脚松开。瘦头陀浑身哆嗦着,抬起汩汩往外冒血的双手,颤抖着指向龙麟身后的板墙。原来这些堆积起来的桌椅旁边有个侧门,被一扇颜色和墙面相似的木板挡住,不仔细看的话,一时很难发现。
龙麟又用匕首在剩下的窗帘上割了些布条塞进他的嘴巴,站起身去验证这个家伙是否讲了真话。拉开那扇木板,一间宽大的仓库呈现眼前,只是铁栅栏上着锁,龙麟无法进去。
从闸门的小孔看进去,里面堆码着很多绿色木箱,上面的编号虽然看不清楚,但从那横靠在墙角的一排一排裹着牛皮纸的锃亮步枪,一眼便可看出,这间库房正是弹药库。
龙麟再次蹲下身,目光紧锁着躺在地上不停抽搐的瘦头陀,压低声音,再次询问:“告诉我,如何进入那里面?”瘦头陀闻言,恐惧之情溢于言表,他瞪大了眼睛,眼白因惊恐而显得格外明显,对着龙麟拼命地摇头,仿佛是在极力否认自己知道任何相关信息。
龙麟的心中充满了焦虑,他深知时间紧迫,随时可能有其他海盗闯入此地,打断他们的对话。眼前这个瘦弱的男人,此刻成了他获取情报的唯一希望,无论他知道多少,龙麟都必须想尽一切办法从他口中撬出答案。
于是,龙麟的语气中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紧盯着瘦头陀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知道的,我有办法让你开口。”这番话中既包含了威胁,也透露出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让瘦头陀不禁打了个寒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