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建在一个山洞里。
虽然外面看着山石嶙峋,可洞内的台阶却修葺得十分平整。
傅良琛逆着光坐在一张奢华的高背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
随手点燃一支烟,看着跪坐在面前的几个外籍绑匪。
“你们是怎么来到境内的?身后的老板是谁?好好说,或许能活下来。”
傅良琛的声音阴冷得如同来自地狱。
“我们......我们原本是柬埔寨和越南边境的,跟象王混的,后来象王被抓,我们投奔卡修,谁知道,那卡修也被抄了家,他们黑吃黑,我们就都散了,总得讨生活不是?正好有个中国女人找到了我们,说要解决一个富家千金,酬劳一千万,还给珠宝黄金,我们就答应了。”
胡子男断断续续地讲着,但好歹都说清楚了。
“女人?是你在东郊仓库里指认的那个女人吗?”
胡子男点头,“其实我们也不确定是不是她,那个女人是来送钱的,但是听声音又和电话里的女人不像。”
傅良琛右手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轻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
那就是说,除了梁雅茹,还有一个幕后主使。
不知为什么,闻琢宁的面孔突然跳进他的脑海。
可是,他又不想真的是闻琢宁做的。
回想这件事,闻琢宁一路上的反应,的确有些可疑。
可他现在还是需要证据。
就算是闻琢宁,也不能伤害他的梦梦!
傅良琛起身离开,武九不知该拿这几个人怎么样?
“先生,他们怎么办?”
“你们看着办,别叫他们死了,我还有用!”
他们虽然死有余辜,杀人放火,贩卖人口,甚至走私过毒品。
但是,他需要他们活着指认藏在暗处的幕后黑手。
傅良琛吩咐武九去带梁雅茹的时候,才发现,这女人早就跑了。
经纪公司说她在外地有拍摄工作,所以一早的飞机就走了。
傅良琛一怒之下,停了整个公司的所有工作,包括运营。
公司老总顶不住压力,连夜将梁雅茹召了回来。
当晚梁雅茹被软禁,切断了跟外界的一切联系。
梁雅茹在惶惶不安中度过一晚。
而半山别墅里,温倾梦窝在傅良琛的怀里,享受着男人独有的温柔。
“好点了吗?”
“好多了,就是身上疼,没劲儿。”
男人略带薄茧的大手轻轻为她按摩着。
放在床头的手机嗡嗡响着,温倾梦一看是小易。
想必他也吓坏了。
“喂,小易啊......”温倾梦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被小易叽里呱啦的叫喊声打断。
“喂?老大!你可算接电话了!你没事吧?傅良琛找到你了也不通知我一声,你知不知道我都快疯了!我做梦都是你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一会儿又漂在河里,我简直不敢睡觉了!幸亏我没告诉美琪,不然她非哭个昏天黑地水漫金山不可!”
“打住!打住!小易,你是有多恨我啊,非得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才满意?我没亏待过你吧?细算一下,我也没拖欠你工资吧?我没事!让你失望了哈!”
小易那边都快哭出来了,根本顾不上温倾梦语气中的调侃。
“老大......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傅良琛故意加重的手上的力道,捏疼了温倾梦。
“嘶......啊!疼!傅良琛,你干嘛?”
这一声抱怨通过电话传进小易的耳朵,再傻再迟钝的人也知道两人在干什么了。
于是,匆匆说了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温倾梦看着手机,懊恼地摔在床上,回头斜瞪着稳如老狗的狗男人。
“你干嘛这样?他会误会的啦!”
男人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下次注意!”
片刻的安静之后,傅良琛的手机也响了。
来电显示闻琢宁。
傅良琛的眼神复杂,他大概猜到了。
她在紧张,而且已经坐不住了。
正要滑开,温倾梦一把将手机夺了过去。
“不许接!”
男人微微歪着头,宠溺地盯着她的任性。
“也许有事呢!”
温倾梦将手机关机,放在自己的睡衣里。
“反正就是不准接她电话,她不是什么好人!”
“为什么这么说?”
温倾梦盘着腿面对他坐端正,正色道:“如果我说,我这次的绑架是闻琢宁所为呢?你会袒护她吗?”
傅良琛望着她摇摇头。
温倾梦眉心微皱,他摇头是什么意思?是不相信这件事是闻琢宁干的?还是不会袒护她?
傅良琛的目光坚定且充满爱意,“梦梦,除了我,谁也不能伤害你!”
温倾梦仿佛被他的眼睛蛊惑,像是要交付自己的灵魂一般,直直望向那一汪墨潭。
“你怎么确定,就是闻琢宁雇凶绑架你的呢?”
温倾梦回忆道:“绑匪的头目把我藏在一排油罐后面,我亲眼看到梁雅茹拿着钱来给他们交易,因为没见到我的尸体,梁雅茹就在那排油桶的前面打电话给了闻小姐。还会有哪个闻小姐那么希望我死?当然是爱你至深的闻琢宁了!”
见男人不说话,温倾梦以为他不信,或者他相信却不忍心怀疑闻琢宁。
心里逐渐升起的酸痛,“怎么?难以置信是吧?表面那么温婉的人居然能干出这样的事?
可是怎么办呢?我就是亲耳听到了。”
温倾梦平静的看着傅良琛的眼睛,那意思很明显,你是信我,还是信她?
男人摸了摸她的脸,带着一丝微笑,他养的女孩长大了。
“我说了,无论是谁,都不能伤害你!”
翌日。
梁雅茹被带到了半山别墅,她一路战战兢兢,很想跟闻琢宁打个电话。
可是这件事之后,闻琢宁以她父亲装病取保候审这件事作为威胁,警告她不要把闻琢宁咬出来。
所以这件事梁雅茹打算一个人扛下来。
只是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傅良琛怎样疯狂的报复?
半山别墅的客厅里,黑衣保镖站在不同的角落,面色凝重,没有一丝表情。
傅良琛端坐在主位上,威严如帝王。
而旁边的太妃椅上,温倾梦正懒洋洋地趴着,看到她进来之后,便坐了起来。
“小叔,妹妹,找我来有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