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褪罗衣,明帐暗香袭。
雨露情深处,恍如故人归。——幕易
老天爷还算是给面子,酒空菜净之后,雨这才慢慢下了起来。
庄兵(代称那十几个和吴烈一起来的扶威军士卒)们陆陆续续都回了帐篷,只剩下杨玄和几个结拜兄弟还在饮酒,博戏取乐。
常清的婢女青枝指使着两个女奴在雨中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一个负责看守女奴的庄兵就在不远处的遮雨棚下看着。
杨玄的原则是,饭,肉管饱,酒却得定量。毕竟现在人手不足,都喝多了事情谁来做。
“悼陵,好看么?”杨玄突然开口道。
正盯着两个女奴两眼放光的烛悼陵这才回过神,不好意思的收回了目光,憨笑了两声。
旁边的杨波起身扯过来其中一个正在忙活女奴,往烛悼陵怀里一推,和兄弟们一起起哄道“老五,弄她!”
烛悼陵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抱住了女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哈哈哈……”兄弟们看到烛悼陵的窘态,纷纷大笑起来。
被淋得湿漉漉,领口微敞,露出一点春光的女奴,脸上虽还带着未褪下的悲伤,但并没有反抗的迹象。
烛悼陵许是被笑得有些生气,偷偷瞟了杨玄两眼,见他没有生气的迹象后,在酒意的驱使和兄弟们的起哄下,头脑一热便去撕扯怀中女奴的衣衫。
看着女奴顺从的样子,就知道她这一天没少经历这样的事情。
眼前的一片雪白和手中温软的触感让烛悼陵看得喉咙发干,气血翻涌。尽管他并非初经人事,但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女性身体,还是让他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杨玄现在对情爱并没有很大的渴望,他看着眼前最原始的行为无动于衷,一个人静静的自斟自饮。
等到一切声音都平息,安静下来,兄弟们也各自回去之后,杨玄和并未饮酒的杨诚一起来到了马厩。
看守马厩的两个庄兵守着一个酒葫芦靠在门口的棚下,正低头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你说家主会怎么处置这俩人啊?”其中一个庄兵压低声音问另一个庄兵。
“我哪知道,不过看他们那惨样儿,估计没什么好下场。”另一个庄兵摇摇头说道。
就在这时,他们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看,只见杨玄和杨诚两人正朝这边走来。
看到杨玄两人之后,两名庄兵连忙起身行礼道:“家主!”
显然,杨玄对他们这么称呼自己很满意,温和的对两人点点头,然后抬脚就想往马厩里走去。然而,当他走到马厩门口时,一股浓烈的臭味扑面而来,熏得他忍不住捂住了鼻子,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杨玄又往前走了两步,实在受不了那股臭味,转身问两名庄兵:“人呢?”
两名庄兵连忙提起灯笼,钻进了黑漆漆的马厩。过了一会儿,他们从里面拖出了两个人,扔在了杨玄面前。
这两个人看起来真是惨不忍睹,身上沾满了血迹和污垢,头发乱得像鸡窝一样,脸上也是伤痕累累。
两人的精神状态也不怎么样,除了摔在地上时发出了几声痛苦的呻吟外,就一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生机。
然而,沉重的喘息声却表明他们仍然活着,只是失血和长时间的束缚让他们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杨玄皱起眉头,嫌弃地看着这两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人,尤其是他们头上粘着马粪,简直让人作呕。他示意身边的庄兵把他们扶起来。
庄兵小心地走过去,将两人扶着坐了下来。接着,他走到门口的水缸前,舀了一瓢冷水,毫不客气地泼在了他们脸上。
见两人还是这么萎靡不振的样子,杨玄干脆让庄兵将两人踹到了雨幕中。
“就为了这么点金银,你们准备杀这么多人吗?”杨玄语气冰冷地开口问道。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打落在身上,寒意瞬间渗透全身,让两人不禁颤抖起来。终于,在这刺骨的寒冷和恐惧的双重冲击下,他们的意识逐渐清晰,回过神来。
“我等也是听命行事,求老爷饶命啊!”两人异口同声地求饶,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杨玄的眼神如刀般锋利,紧紧盯着他们,冷冷地追问:“哦?听谁的命?”
“许年。”两人哆哆嗦嗦地回答,不敢有丝毫隐瞒。
杨玄眉头一皱,继续追问:“许年是谁?”
还没等杨玄对他们动用刑罚,这两个胆小的家伙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原来,这些人与他们一样,都是义军的残余势力。为首的那个男人叫许年,曾经是白广平手下嫡系军团中的一名旅帅。
去年,白广平率领军队前去营救盖吴,但在途中遭遇魏军的拦截和屠杀,军队因此溃散。他们这群人便跟随旅帅许年在山中落草为寇,四处逃窜。
最近,他们盯上了一个穿着麻布衣服却能使金用银的人。许年猜测这个人可能找到了义军留下的宝藏,于是派人一路跟踪,最终追到了这里。
遇到杨玄他们的时候,因为下雨看不太清服饰。许年看到院墙上影影绰绰,以为是官兵的埋伏,所以才......
杨玄听到这里,算是彻底放下心来,并且心里有了一个新的打算。他不再理会求饶的两人,勉励了庄兵几句,然后带着杨诚转身离开。
“阿诚,你知道我们应该怎么做了吗?”杨玄整理了一下蓑衣,语气轻松的问道。
跟在身后的杨诚犹豫了下,试探的问道:“既然是同道中人,不如收此二人为兄所用?”
“不过两只丧家之犬,收之何用。”杨玄颇为不屑的说道。
杨诚有些疑惑地看着杨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毕竟这两个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到现在,必然有着过人之处。但杨玄却似乎对他们并不感兴趣。
“那兄长觉得该如何处置他们呢?”杨诚小心翼翼地问道。
杨玄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转身轻轻拍了拍杨诚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山匪屠村,我们身为侠义之士,自然要挺身而出,为百姓除去这一祸害。”
杨诚听后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杨玄的意图。他立刻回应道:“好!我明天就让兄弟们把那些山匪挖出来,砍下他们的首级。然后……”
杨玄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道:“然后将他们的首级送到乡獬那里,有了这些真实的贼寇首级作为证据,就不会再有什么不实的谣言了。”
“那两个人怎么处理呢?”杨诚询问道。
杨玄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哼,一起送去。阿诚,你现在去把这件事情向子同解释清楚,让他去执行。”
“还有,那几个女人要管好一点,关于这件事,我不想听到有别的传言。”说完,杨玄便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杨诚听完停下了脚步,恭敬地说道:“明白了大哥,我这就去。”
常生的武力值确实超乎寻常,一个人竟然能够杀穿二十余个前义军士卒,这样的实力让人惊叹不已。若是常生起了反心,那么这里恐怕没有人能够拦住他。
杨玄摇了摇头,努力驱散这些不安的想法,低声自语道:“不会的,子同不会背叛我的,他能有什么理由背叛我。”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费莼那张娇俏的脸来。
常生的实力太过于强大了,强到杨玄甚至都没有自信可以驾驭得了。这种强大使得杨玄不自觉地产生出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一座大山压在了心头。
在他手下,最能打的人非常生莫属。而杨波则排在第二位,他在战阵厮杀方面展现出了卓越的综合实力,尤其擅长箭术、用刀槊马战等技巧。至于第三位,则是烛悼陵。他手持一对八棱骨朵,凭借着天生的蛮力,成为了步战中的佼佼者。
至于杨玄自己呢?他最多也就是和蒋严、尤靖处在同一个层次罢了。他的箭术和使用槊的技巧还算是勉强可以,这还是因为杨波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技艺,否则他可能会更差。
想到这里,杨玄突然想起了蒋严,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决定先去看望一下受了重伤尚未苏醒的蒋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