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藏身心火起,怒斩心中不平意——幕易
那个悲惨的女子,最终在河边被蒋严和尤靖以极其残忍的方式虐杀。然而,这还不是结束。当蒋严和尤靖离开时,他们竟然恶狠狠地放了一把火,将那几个破旧的窝棚烧成灰烬。熊熊烈火舔舐着空气,仿佛要将一切罪恶都吞噬殆尽。
在杨玄看来,这场大火似乎不仅仅是为了泄愤,更像是一种示威。
自始至终,杨玄都在一旁冷眼旁观,他对这两个积年老匪的厌恶已经到了极点。这并不是因为同情,相反他也会因为虐杀获得快感。他的厌恶是因为这种屠戮不是由他主导,不是因为他的意志所造成。
相比之下,杨诚兄弟二人的态度始终是无动于衷。他们既没有像杨玄那样表现出明显的厌恶,也没有参与到这场暴行之中。
杨玄不禁开始怀疑起这几人留下来的真正目的,如果真的是想追随自己,怎么会这么不尊重自己。
他们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正在酝酿?这个疑问在杨玄心头萦绕不去,让他感到十分的不安。
继续上路,骑马前行的杨玄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在泗县和自己一同埋藏金银的兵士是杨波一手处理的,难道说……
想到这里,杨玄不禁皱起眉头,开始仔细地分析起队伍中的每一个人来。
烛悼陵是在杏城和自己一起进的武威军,想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杨玄暗自琢磨道。
而小九和小十呢,则是与杨诚同时期进入扶威军的。尽管他们一直与自己朝夕相处,但杨玄还是忍不住心生疑虑。
“如果真如我所想的那样……”杨玄不敢再继续往下想,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细汗。
然而,如果这一切只是巧合,那么为何留下来的偏偏都是与杨诚有所关联的人呢?
杨玄越想越是心慌意乱,甚至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寒意袭来。他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目光恰好落在身后的杨诚身上。
杨诚显然被杨玄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看着杨玄一脸汗水满脸疑惑地问道:“大哥,发生什么事了?您身体不舒服吗?”
杨玄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有气无力地说:“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有点累了,想找个地方歇一会儿。”
跟在更后面的烛悼陵也赶忙附和道:“是啊是啊,大哥说得对,咱们赶紧休息下吧,俺老烛可是又累又渴啊!”
杨诚听后点了点头,开始环顾四周寻找合适的休息地点。片刻之后,他指着不远处的一块背阴小山坡说:“好的大哥,要不就在那边吧,看上去挺不错的。”
众人纷纷走到小山坡上坐下,杨玄轻轻拍了拍杨诚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阿诚啊,就属你和阿波的箭术最为出色。今天能不能吃到美味的野味,可就全靠你们兄弟俩了哦。”
杨诚闻言不禁感到有些疑惑,他挠了挠头,不解地问:“大哥,现在还不到晌午呢,咱们今天不继续赶路了吗?”
杨玄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回答道:“唉,这段时间天天都是这样匆忙赶路,为兄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今天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调整好状态再出发也不迟。”
杨诚不疑有他,答应了下来“好,就听大哥的。”
“蒋严、尤靖,你们需得护好大哥周全,若他身上少了哪怕一根汗毛,我定取尔等性命!”杨诚起身收拾装备,然后语气严厉地吩咐道。
蒋严和尤靖忙不迭地点头应是,杨玄在一旁听了这番话,心中的疑虑愈发深重起来。
待到杨诚二人上山之后,杨玄寻了个由头将小九和小十打发走。看着还在搭建帐篷的蒋尤两人,这才到路边找地方席地而坐唤来烛悼陵。
杨玄先是询问起烛悼陵故乡何处,家中可有兄弟姊妹,而后话锋一转,突兀地问道:“悼陵啊,我派你队中的兄弟们去赴死,此举是否太过冷酷无情了些?”
烛悼陵并未立刻作答,而是沉思片刻,方才缓缓开口:“将军,您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再者说,我们亲卫的职责不就是保护将军嘛。”
“其他人都走了,为何你选择留了下来?”杨玄瞟了一眼后面搭帐篷的蒋严二人,紧接着发问道。
“俺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俺觉得只有跟着将军才能吃的饱饭。”烛悼陵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杨玄又试探性地问道:“若是杨诚兄弟要离开,你是否会跟随他们一同离去呢?”
烛悼陵挠了挠头皮,面露疑惑之色:“啊?诚校尉要离开吗?”
杨玄微微一笑,语气平缓地解释道:“并非如此,我只是假设一下,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到那时你会作何抉择呢?”
烛悼陵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坚决地说道:“不去!不去!俺只愿追随将军左右。”
杨玄饶有兴致地笑问:“哦?这又是为何呢?”他对烛悼陵的坚定选择感到十分好奇。
“将军,俺就是觉得你是个有本事的人,跟着你不止能吃饱,还能娶上媳妇儿。”烛悼陵咧着大嘴笑道。
““真是我的好兄弟啊!哥哥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杨玄搂着烛悼陵,一脸亲热地说道。
杨玄和烛悼陵又聊了许久,心中却始终有些犹豫不决。最终,他还是决定独自逃跑——毕竟,他实在无法完全信任烛悼陵。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曾经太过信任杨诚和杨波那两个所谓的“兄弟”,以至于现在这么进退维谷。
然而,要说他对杨诚兄弟俩有所猜忌,其实也并无确凿证据。他只是不认为自己失势之后,还会有人会死心塌地的跟随自己。
其实杨诚兄弟二人对杨玄非常忠诚,因为杨玄给了他们绝对的信任:杨波掌亲卫,杨诚独领一营。
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背叛杨玄,说到底,还是因为杨玄从未真心相信过任何人罢了………
山林中,杨诚和杨波两兄弟身轻如燕地穿梭在茂密的树林之间,他们正沿着一条狭窄而崎岖的兽径追踪着什么目标,同时还不时停下来在沿途的树木或岩石上留下一些特殊的记号。
杨波目光敏锐地扫视着周围的动静,压低声音对身旁的杨诚说:大兄,你看蒋严这几天老是惹将军生气,咱们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去敲打敲打他?
杨诚听了弟弟的话,却是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哎,现在又不在军中,没必要那么拘谨吧。
杨波皱起眉头,一脸忧虑地说:可是我担心将军会对我们兄弟俩产生不好的看法。你也了解将军这个人,他其他方面都还好,就是疑心病太重了。
杨诚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弟弟的话。然后他安慰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杨诚突然间停下脚步,他的目光看向右前方那片茂密的灌木丛,深深吸了吸鼻子,随后向身后停下来的杨波说道:幺弟,你觉不觉得突然安静的过了头!
杨波点了点头,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取出弓箭,身体紧绷着,宛如雕塑一般,静静地站在原地,全神贯注地倾听着林间的每一丝声响。
片刻之后,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紧接着,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在距离他们大约十几米远的地方,一块巨大的山石后面,一只体型庞大、毛发鲜艳且膘肥体壮的大虫猛然窜出。
它那双闪烁着幽幽绿光的眼睛,紧紧地锁定住了杨诚和杨波两兄弟,嘴里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声。
大虫出现的瞬间,杨诚和杨波毫不犹豫地松开弓弦,将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紧接着,他们迅速抽出腰间的长刀,严阵以待,直面这只凶猛的老虎。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两支箭矢之中仅有一支射中了老虎的前腿,而且箭矢只是松松垮垮地挂在那里,并没有给老虎造成太大的伤害。
老虎有些吃痛,眼中的凶光更甚,原本洪亮的虎啸也变成了低沉的嘶吼,声音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警告。
老虎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对着兄弟二人开始绕圈,嘴里不时地发出低沉的咆哮声。那腥臭的涎水从它的獠牙中流淌而出,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滩散发着恶臭的水渍。
兄弟俩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警惕地注视着老虎的一举一动。
他们注意到老虎鲜艳的毛发和鼓胀的腹部,心中顿时明白过来:这只老虎并非出于饥饿才攻击他们。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不远处便是老虎的巢穴,它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而变得如此凶猛。
杨诚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懊悔之情,如果不是他刚才射出了那一箭激怒了老虎,或许他们可以慢慢地后退离去,而不会引起老虎的追击。
然而事已至此,后悔也无济于事,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应对眼前的危机。
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对着老虎合围了过去。
晋州,州治为白马城,下辖七郡,大概位置在今天的山西临汾。杨玄的前进路线大概是从雍州北部山脉(陕西北部)到达晋州(山西)。
目的地是秦州(宁夏和甘肃的一部分)泗县,他准备绕过雍州,从夏州(今内蒙古一部分)回到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