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逢汇眸如稚子,错首心殇满裂纹——幕易
老大!老大! 伴随着阵阵呼喊声,只见远处有几个骑士正风驰电掣般地朝这边狂奔而来。待到近前,杨玄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家的斥候队长廖布金。
杨玄手持马鞭,眉头微皱,满脸不悦地望着眼前突然混乱不堪的行军队伍,转头对身边的杨波吩咐道:小波,你带上几个人过去整顿一下那里的秩序,瞧瞧这乱七八糟的样子成何体统。语罢,他又挥挥手补充道,另外,差人去告知常校尉和宗校尉,让他俩速来见我。
杨波领命后,迅速召集了几位部下,随后驱马而去,开始着手整顿军纪。
这时,廖布金终于稍稍缓过气来,但仍显得有些气喘吁吁。他来到杨玄身旁,禀报说:老大,前方山口处同样设有魏军的关卡。跟前几次情况相同,依然是武威营负责清除障碍。
只要越过此山口,再往前行进十里左右,便能抵达目的地了。只是……说到这里,廖布金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直接说就行,何必如此忸怩作态!”杨玄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属下听闻,此次召集我等前来此地之人乃是左相大人。他下令让咱们征西军前去接应大王突围。”廖布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杨玄的脸色,见其并无异样方才接着往下说:“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命令中的接应地点却设在了平原之上。按常理来说,理应选择依山固守,凭借有利地势再派兵接应才更为稳妥啊。可如今为何偏要全军列阵于此静待呢?”
杨玄至此已然心知肚明——一万余众的军队竟然在进山要道处集结,这究竟是所谓的接应,还是另有所图的围堵之举呢?
“你要清楚地知道,我这可是听从武将军下达的指令办事儿呢!而且听起来武将军跟那位盖浅姑娘似乎有着那么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哟。”杨玄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神情,目光落在廖布金那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上,忍不住笑出声来。
接着,他拍了拍马背,稍稍凑近廖布金一些,压低声音解释道:“就是咱们左相府上那位娇贵的千金大小姐,现任的秦州转运使大人呐!她呀,可是没少给武将军提供充足的粮草和精良的军械装备哦。照这样发展下去,武将军很有可能会成为左相家的乘龙快婿呢!如此一来,咱们也能算得上是找到一座坚实可靠的大靠山啦!”
然而,面对杨玄这番话,廖布金仍然显得十分困惑不解,皱着眉头问道:“可是,对于左相下达的这个命令,属下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啊。”
杨玄见状,只是轻轻挥动手中的马鞭,淡淡地说了一句:“就算弄明白了又怎样呢?”然后便毫不犹豫地调转马头,径直朝着前方疾驰而去,没有再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廖布金。
身后的亲兵将领们神色慌张地匆忙跟上,仿佛生怕掉队一般。而原地,则只剩下咱们若有所思的廖布金先生还独自伫立着。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些远去的身影,心中暗自思忖:扶威营难道真的是征西将军的嫡系部队吗?为何老大要说要听从征西将军的命令呢?
望着那些士兵们身上朴素甚至有些简陋的自给自足式装备,廖布金不禁心生鄙夷之情。他狠狠地啐了一口,愤愤不平地骂道:什么狗屁靠山!老子才不稀罕呢!
他深知,在这乱世之中,所谓的权贵和势力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在这个充满无尽变数与危机四伏的世界里,人们往往会感到迷茫和无助。然而,当面临困境时,我们真正能够依赖的,其实只有两件事:紧握手中的刀以及紧跟老大的步伐。
手中的刀代表着力量、勇气和决断力。它不仅是一种武器,更是我们保护自己和身边人的工具。无论遇到怎样的敌人或挑战,只要我们紧紧握住刀柄,就有了战斗的资本,可以勇敢地面对一切困难。
征西军,这支队伍的实力不容小觑,可以说是一支强大而勇猛的军队。尽管他们与魏国正规军交锋时成绩并不突出,但要知道,魏国正规军可是举世无双、威震天下啊!能与这样的强敌抗衡已经相当不易,即使稍逊一筹也并非耻辱之事。
魏国山口处驻防的地方军,虽然人数众多且占据地利优势,但又怎能抵挡住饥饿交加却又英勇无畏的征西军呢?更何况当时的征西军还缺乏攻城器械!然而就是在如此艰难困苦的条件之下,征西军依然势如破竹地攻破了魏军防线,这等辉煌战果着实令人惊叹不已!
杨玄一行人顺利抵达指定地点,并严格按照武龙的指示完成了所有部署工作。随后,他与身旁的军官稍作商议,留了常生暂时指挥,带了宗声,杨诚和领亲信卫队径直朝着武龙所在的指挥核心——武威营进发。
从整体布局来看,武龙的安排还算得上是合理得当。整个征西军呈丁字形布阵:武威营坐镇后方,而兵威、扶威两营前置。中间留出二里有余的距离,应该是为了准备接应留出的。
进入武威营的中军大帐后,杨玄目光扫过在座的众人。他依次与大家打过招呼,互道寒暄。然而,当轮到向武龙施礼时,杨玄注意到主席位旁边坐着几位生面孔,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
这时,只听武龙笑着说道:忠矩啊,数你来得最晚啦!快快快,过来这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呢,乃是兵部侍郎盖瑕盖大人。说罢,武龙热情地将盖瑕引荐给杨玄。
“卑职杨玄见过上官!”杨玄一脸随意地拱手说道。
只见他先是对着武龙施行了一套标准而又庄重的参拜大礼,其动作规范、严谨,没有丝毫懈怠之意;然而,当面对盖瑕时,杨玄却只是站起身来,随意地行了一个简单的拱手军礼。
盖瑕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郁的笑容:“杨将军免礼,本将可是久闻征西军扶威营中有位白面将军,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啊。”
听到这话,杨玄心中不禁冷哼一声。眼前这个盖瑕不过是个即将颠覆政权的朝廷蛀虫罢了,居然还真把自己当成上官了?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见此情景,武龙则笑得更为灿烂,他热情地招呼着杨玄:“忠矩啊,快快请坐,咱们有话慢慢说。”
杨玄闻令而坐,旋即向武龙禀报:“将军,属下谨遵您的指示,已将队伍妥善部署。”“甚好,忠矩行事,我自当放心。”言罢,武龙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一脸肃穆地说道:“诸君,上位蒙难,左相急召我征西军前来护驾,我等接到的军令乃是死守此地,为上位的撤离争取时间。”
武龙的话音刚落,底下众将领的面色变得十分古怪,其中最为直接的当属他那性格耿直的亲卫副统领楚狂。只见楚狂全然不顾一旁统领华风的阻拦,扯着嗓子嚷嚷道:“将军啊!那个所谓的上位跟俺们的亲爹,凭啥让俺们豁出性命去拼啊!要是把咱手底下这些兵都打光了,以后咱们征西军还能有啥话语权?依俺看呐,横竖是没救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宰了这个狗屁上官,然后绑了盖吴投奔魏国,说不定还能捞点赏赐呢......”
楚狂越说越是口无遮拦,华风见状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并将其用力摁坐在椅子上。
此时此刻,盖瑕的脸色阴沉得犹如锅底一般,他用手指着楚狂,气得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大胆狂徒,竟敢说出如此忤逆犯上之言,华风,立刻将此人拖下去重责三十军棍。盖大人您先息怒,莫要与此等粗鲁之人计较。无论如何,只要有我武龙在此坐镇,这征西军永远是大王的征西军。”面对这一幕,武龙满脸笑容,轻描淡写地说道。
武龙的心腹竟然如此说话,而他本人更是用这样的方式处理事情,其他将领们自然心中了然。尤其是最后那句话,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这分明就是要求众人听从他的命令行事啊!
此刻,盖瑕或许也终于领悟过来,急忙转头看向盖浅,但盖浅却只是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武将军所言极是,左相派遣我前来,无非是传达一些指令罢了。至于如何治理军队,我实在是一无所知。一切决策,全凭将军定夺便好。我感到有些疲倦,先行回房歇息了。”盖瑕无奈地说道。
“大人请便,待到晚间,下官再来探望大人。来人啊!带大人前去歇息。”武龙满脸关切之色,口中却说着得意洋洋的话语:“转运使大人也去好好休息吧,本将军还要处理军中事务。”
只见盖浅默默地站起身来,与一旁的盖瑕并肩走出营帐。出门时,她还特地转头向杨玄打了一声招呼:“杨将军,别来无恙啊!”然而,话音未落,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似乎并未期待杨玄有所回应。
此时此刻,武龙紧接着发言,语气直截了当、毫不拖泥带水:“各部阵营在此处原地安营扎寨,静待我下达最终指令。”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