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终于降伏了百里溟这个“恶煞”的大人物,是百里溟的“贤内助”,女子们驭夫的“代表人物”,甚至成为了让人表彰的“折服王爷第一王妃”。
赞美之声来得太突然,她受之有愧啊!
听着这些好无厘头的赞叹,谢如婳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哪是她“驭夫有道”,这明明是百里溟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是他给了她一个抬高自己身份的机会。
不过这些她是不会去解释的,不过一些无关痛痒的虚名而已,解释反倒成了虚伪。
送走蒋玉如,遣散宴会之后,谢如婳心里存着那样的疙瘩肯定睡不着,索性去往百里溟的院子当面问他。
她才到,百里溟就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似乎早知她要来,他对面的位置上已经泡好了茶水,见到她,百里溟淡淡颔首:“王妃来了,请坐。”
谢如婳有种奇怪的感觉,百里溟知道她要问什么。
“王爷可是有话要与妾身说?”
百里溟点点头,在说自己的话之前,先问道:“蒋小姐的病,王妃怎么看?”
谢如婳仔细组织了一下语言:“妾身今日看蒋小姐踢蹴鞠,她表现得非常出彩,可见蒋家小姐善蹴鞠这件事绝不是传
言,依照她奇特的踢球手法,想来平日也是个好动之人,她的身子根骨应该非常强劲才是,为何突然就如此虚弱了?”
“王妃是怀疑,这当中有蹊跷?”
谢如婳点头:“妾身在她晕倒之际趁机摸其脉象,她的脉虽然表面瞧着脉搏虚浮,绵软无力,是体虚之症,但内里却有心脉跳动,悬脉不出之像,妾身以为,她或许是中了一种奇毒,才造成的体虚昏睡之症。”
“你说,她这是中毒了?”
“是,除了脉象虚弱之外,妾身还发现她舌苔暗黑,口津不济,唇色还有些发白,想必中毒的时日尚浅,毒素还不足以进入五脏六腑,但此毒绝对是绵绵在攻,为慢性之毒。”
原来是这样。
百里溟摸着温热的杯子沿,顿了顿才说:“如此说来,一定是她身边有人出卖了她,给她下了这种连绵的慢性毒药,并且如今极有可能还在继续下毒了?”
“是。”
这样的答案,让百里溟几不可查的拧了拧眉。
谢如婳见他如此关心蒋玉如的病情,心里的那股子不自在又涌上了心头,为了唤回百里溟的注意力,她故意大力的轻咳了声。
在百里溟看过来的时候,谢如婳忍不住道
:“王爷似乎,与这蒋小姐十分相熟?”
百里溟点点头:“偶然间救过她一次,不过都是陈年往事罢了,倒也谈不上相熟。”
他们果然早就认识!
谢如婳大胆猜想:“那两样彩头,是王爷与蒋小姐有关回忆的证据?”
百里溟淡淡点头,见谢如婳的面上只有好奇,并无对这件事的抗拒,才敢将事情据实相告。
原来早在三年前,百里溟就已经见过蒋玉娆了。
这事说来也是个巧合,三年之前的蒋家并未如同现在这般势大,虽然几代传承,但主要势力还是在江北颍川一代,蒋大人在京为官,蒋玉如却是在三年前才从颍川到的京城。
那时百里溟刚刚中毒初愈,又一次被皇上派往边关作战,正巧在出京的路上碰上了正被劫匪挟持的蒋家一行人,于是他就出手救了她。
虽然是很俗套的情节,救下她之后百里溟本该立刻赶往边关去的,可当时皇上派给百里溟的监军是个好色之徒,见蒋玉如年纪小又长得美貌,非说不能慢待蒋家小姐,要亲自护送人家回府。
百里溟只好同意,但顾及蒋家的势力,他不想因为这种事与蒋家对上,也不能全然放心,于是干脆卖个人
情,留了个暗卫暗中保护蒋玉如。
结果那个监军果然是个混的,半夜色胆包天竟然想要强迫蒋玉如,暗卫发现不对当场发了求助信号,他及时赶到又将人救了一回。
两次的救命之恩,蒋玉如十分感念,百里溟却并没有想要与她深交的意思,当夜便让人给了她一匹汗血宝马,怕她路上再遇危险,又送了套女子的骑装,派人连夜送她策马回城,这才免了她颠沛流离的意外。
因为并没有打算挟恩求报,百里溟全程也没有透露自己的姓名,之后听闻蒋家小姐曾多方打听自己的救命恩人,百里溟觉得这事并不重要,加之当时皇上已经十分忌惮他,不想他再有援助,便没说明此事。
所以今日之前,蒋玉如是不知救了她的人,就是百里溟的。
这事原本在百里溟眼里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正好谢如婳想找借口让她出来,百里溟便想着或许蒋玉如没有忘记当初的救命之恩,就用这件小事无作为突破口引她前来。
这就是他们相识的全部真相了,其实不过就是百里溟想起一个旧时人情,顺势将这人情拿出来用用而已。
不知为何,谢如婳听完心里却酸溜溜的,连着说
话也带上了一股酸意。
“王爷还真是英勇神武呢,听闻谢清清有孕的事被公布之后,蒋玉如就扬言,自己绝不再嫁给太子,想来是心中有人了,我当是哪位英雄能入蒋小姐的法眼,没想到是王爷你啊。”
百里溟诧异的挑了挑眉:“王妃想到哪去了,我与那蒋小姐除却这事之外再无关联,她怎会无缘无故看上我,王妃莫要误会了,本王对她也绝没有那个意思。”
百里溟或许没那个意思,但人家蒋玉如就不一定了。
英雄救美这种情节,最容易让一个女子对救命恩人一见倾心了,这样烂俗的梗在任何时候却都非常好用,江夏王府每每都收到蒋玉如似乎不大愿意嫁给太子的消息,这难道都是巧合吗?
谢如婳忍不住低声提醒:“王爷莫要掉以轻心,您从前并不承认自己救过人的事,如今这个却弄出这两个彩头来,明晃晃的告诉蒋小姐自己就是救了她的人,万一蒋小姐对您有了念想,这不是让蒋小姐难做嘛。”
“王妃想多了。正因为她与太子已经定了亲,本王如今说出此事才显得心思坦荡,左右本王与她绝无可能,让她过府不过是顺带罢了,哪有王妃想的这般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