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一百二十章 涉党争

    她朝外头努努嘴,宋宁歌就看到了门外停的马车上装满了各种礼品,以皇子府这贫瘠的院落来看,这车东西即便不是皇子府全部的家当,也有一半。

    殿下真的是……宋宁歌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就算要感激王妃,向王妃请罪,也不必如此大张旗鼓惹王妃生疑才是。

    不过她也能明白百里珩的心思,此生百里溟和谢如婳二人对他可谓大恩大德了,百里珩无以为报,这点身外之物又算什么?

    宋宁歌能理解,谢如婳就不知该作何想法了。

    百里珩突然拿出一半的家当给她做谢礼,怎么都让人觉得很怪异吧?

    宋宁歌看着一脸哭笑不得的谢如婳,笑道:“王妃此番算是殿下的救命恩人了,殿下对救命恩人倾其所有也是应当的,王妃不必介怀。”

    “可是……”谢如婳还是觉得有些头痛,无功不受禄,就算她对百里珩的病做了点贡献那也是出于她自己的仁义和对付皇后的心思,百里珩实在不必如此。

    便是谢如婳再不通银钱也看得出,这些东西对江夏王府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如今正处于弱势的皇子府,却极有可能是翻本复盘的根基。

    谢如婳道:“这些东西,还是让殿下

    收回去吧,我也用不着。”

    “拿着吧。”宋宁歌眼神一闪,道:“殿下说了,王妃对殿下的病居功至伟,世人早晚会知道殿下已经恢复健康,此番就当向所有人宣告殿下他回来的噱头了。”

    这么一说,谢如婳反倒不好再推脱了。

    可她还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殿下为何突然要感谢我,除了此番解毒以外,真的没有别的原因了?”

    宋宁歌定定看着她,而后就笑了:“虽然王爷交代了,不可告诉王妃,但宁歌还是觉得王妃有必要知道一下,这件事,的确不是殿下心血来潮。”

    这是为何,这当中难道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吗?

    谢如婳面上的疑惑十分明显,宋宁歌笑了笑:“王妃这般品性风姿,确实是一个值得被爱的女子,也不枉费王爷对王妃的一片爱护之心。”

    接着,宋宁歌便将昨夜百里溟来过皇子府,特意找了百里珩,警告他不许再让谢如婳涉险,且日后有关她的行动必须通过他,需得得他首肯才能公布一事给说了出来。

    谢如婳惊诧得楞在原地,嘴巴张的都快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百里溟竟然为了她来警告百里珩?

    而且他还要为她出头料理她和皇子府的麻

    烦?

    他竟然愿意为了她保下百里珩,甚至冒着牵涉党争的危险,支持她的选择?

    谢如婳说不清自个儿此刻是什么心思,她只觉得内心翻涌,充盈,整个人都像被一种受人保护的情绪塞得满满的,连早上百里溟擅做主张让她搬家的不悦都忘了,只剩下细细密密的感动。

    人世间能有几人,为她抛却安稳富贵,只为成全她的小私心。

    上辈子,她从未得到过这样的偏爱,这辈子,她好像得到了。

    宋宁歌见她怔愣,轻笑:“王妃是个有福气的,王爷又是世间难得的有情之人,王妃必定后福无量。”

    谢如婳愣愣的点头,连谢字都忘了说。

    直到回到江夏王府,谢如婳整个人还是懵懵的,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百里溟那么严肃又恶趣味的人,会为她做这种看着幼稚实则深沉的事,不管事关谢如婳自己,还是江夏王府的未来,这都是一个重大决定。

    坦白来说,以百里溟如今的地位,即便不参与任何党争,他的下半辈子就已经能过的很好了。

    而一旦他被划入谁的党派,他不仅需要面对无限的危险和揣测,赢了并不能再如何,输了却是满盘皆输,这也是她宁愿自己和百里珩去策

    划推掉皇后那场宫宴的原因之一,她觉得没必要让百里溟涉险。

    可现在,他却自己跳到这个坑里来了,还是以这样,直接霸气护着她的方式。

    难怪百里珩会心虚到拿出那么多的身外之物来补偿她,也可以说是感谢她,得到百里溟这样一个强大的助益,是多少东西都换不来的。

    可是,这真的是百里溟的认真决定吗?

    不是谢如婳丧气,以百里珩目前的形势,真的没有人看好,便是他身上的毒能解,还有那种令人佩服的不屈精神,但现实就是现实,他如果踏上这条毫无根基的路,将面对的也是九九八十一难,危险重重,未必会有胜算。

    百里溟真的适合将江夏王府赌在他身上?

    一晚上,谢如婳都在心事重重,她感谢百里溟对她看重的同时,也对自己无意间将江夏王府卷党争而感到惴惴,至始至终她做的事只代表她自己,从未想过要将王府的前程连带进去。

    谢如婳想等百里溟回来,好好跟他分析一番这事的重要性和决策性,实在没必要为了她堵上王府的一切。

    她知道百里溟和百里珩一样,这么多年都在韬光养晦,同为皇家人,他们的目的令人不敢不去猜测,百里

    溟,他也是想过那个位置的吧?

    皇上不仁,他不能不义,谢如婳宁愿百里溟想的初衷是为了天下百姓。

    伴随这么多纷乱的想法,谢如婳辗转反侧,菱香园的东西已经在清风苑全部归置好了,等了半夜也没见百里溟回来,不得已,她只好继续躺到百里溟的床上。

    说来也怪,一躺到床上,鼻尖伴着淡淡的龙涎香,谢如婳的困意一下就袭来了。

    而她不知,在她昏昏沉沉合上眼之后,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她的床榻里侧,照样点了她的睡穴之后,抱着她睡着。

    翌日,谢如婳醒的时候百里溟已经走了,他依旧没有等来与百里溟详谈的机会,却等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江夏王身受重伤一事在天启之内并不是什么秘密,因为百里溟喜怒无常的名头,众人也拿不定他什么心思,并不敢上门来巴结问候。

    可总有那么几个,自认为与百里溟交情不同的人,不识眼色的凑上来没事找事。

    谢如婳接到诚王府的拜帖时还有些奇怪:“你说,来的人是诚王妃本人?确定没看错?”

    门房小厮不敢撒谎,连连点头:“小的特意问了,来的是个年轻女子,她身边侍女都称她王妃,想来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