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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逼酒

    懿旨送到的时候,谢如婳刚用过早膳,昨儿百里溟的伤复发,她忙到大半夜,再也撑不了的睡了,到这个点才醒。

    宫里的小太监在江夏王府不敢拿乔,送完懿旨就走了,所以百里溟还不知道此事。

    谢如婳展开这比一般人家用的帖子更庄重的绢帛,看完上面的内容“呵呵”笑了声,皇后竟然要给五皇子选妃?有没有搞错,她有那么好心?

    谢如婳直觉这是个圈套,且不说皇后与五皇子之间的恩怨,便是这上头写的“请江夏王和王妃届时务必光临”都让人觉得有些怪异,一个皇子选妃,皇后这个嫡母自己做主就是了,再不行还有那些后妃做参考团,请他们这些皇叔皇婶去旁观,算什么事?

    而且还是在明知百里溟重伤的情况下,这样的懿旨怎么都给人一种有阴谋的感觉。

    素香见了,担忧道:“王妃,这个选妃宴咱们要去吗?”

    “去啊,为何不去。”

    谢如婳眯了眯眼,如果皇后是有预谋的让她和百里溟去赴宴,那她就推脱不得,就算明知此事是个陷阱,事关五皇子,谢如婳也不能不往。

    素香道:“那,奴婢去通知王爷?”

    “不必。”谢如婳摆摆手,百里溟的伤虽然性命

    无虞,但终归是元气大伤,那伤口尚在修养,实在不适合移动,再说这样明知自讨苦吃的事,自己去就够了,何必再多去一人受皇后的磋磨?

    素香虽然对此有些不放心,但谢如婳如今是个有主意的,到底没有多说。

    翌日,谢如婳给百里溟看过伤之后,乘着挂着江夏王府徽章的马车,就入宫去了。

    五皇子在宫里并不受宠,他的选妃宴自然比不得其他皇子隆重,不过皇后为了显示自己这个嫡母的大方,排场上倒也说得过去,只是请的这些小姐不是门第低就是庶女之类不受宠的,可想而知她存的什么心思。

    谢如婳到的时候,许多小姐夫人也已经到了,而谢清清早就坐在皇后的身边,百里越还没有正妃,她也被破格坐在儿媳妇的正位上。

    看到来的人只有谢如婳一个,皇后少不得假意关心一句:“十七弟呢,怎么没有来?”

    谢如婳徐徐行礼:“娘娘恕罪,王爷身子不舒服,实在出不了门,特托妾身跟娘娘告个罪,今日他失礼了,等五皇子真定了喜事,王爷定会再送上大礼庆贺。”

    皇后点点头,如今举朝皆知百里溟病重,虽然他不来有些遗憾,但也正因为他不在,有些事更好

    下手,她没什么好揪着不放的。

    倒是谢清清,见这么大场合,百里溟都参与不了,以为自己料中了百里溟的重伤,对自己这个姐姐未免轻慢起来。

    “姐姐这就不对了,王爷身子再不舒服,五殿下定亲这等大事如何能不看顾呢?听闻前些日子王爷还亲自送姐姐到皇子府给五殿下看诊,我还以为王爷对殿下很关心呢。”

    当着五皇子的面,难道谢如婳还能承认百里溟对他不关心吗?

    谢如婳笑笑:“侧妃说笑了,殿下是王爷的亲侄子,王爷对侄儿的婚事一向是上心的,他特意交代了我,一会儿如果殿下选中了哪家闺秀,一定要和他说说清楚,他好去保这个媒,求皇上给五殿下一个恩典,这还不算上心的话,如何才算?”

    如何才算,谢清清当然不能随意指点百里溟的行事。

    她有些讪讪,没想到一段时日不见,这个姐姐是愈发的伶牙俐齿了。

    谢如婳可不会任由此事胡乱揭过,她看着谢清清似笑非笑道:“倒是侧妃娘娘这话问得奇怪,王爷为何没能进宫,还不是因为昨日有人惊扰了他的病情,我早就说过王爷不适合见风,结果某些晚辈非要拿乔,王爷只好出来见客了。”

    “哪

    成想这一个不小心,加重了病情,今日不能前来,倒是让某些人揪到了小辫子,也不想想王爷怎么就好端端的无端加重了病情,我还未向始作俑者问罪呢,某些不敬长辈的晚辈,倒是问责起王爷来了!”

    “可笑,这些晚辈哪来的脸说这话呢!”

    三两句,加上谢如婳略带不屑的神态,活脱脱将她的怨气抒发了出来,虽然不曾抬一只手,但谢清清还是觉得满脸像挨了巴掌似的疼。

    好个谢如婳,竟敢将百里溟的病都推脱到她头上,他病死病重关她何事?

    奈何所有人都知道昨日太子和侧妃亲自去了江夏王府,所以江夏王妃骂的“某些晚辈”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谢如婳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迁怒,自是有百里溟撑腰的,于是大家看向太子和谢清清的目光都变了,竟是让太子白白挨了这顿眼光。

    被暗暗指责“不敬长辈”的太子此时心里自是憋着一口气,没想到谢清清如此愚蠢,没事找事就算了,还把火引到自己身上,实在是愚不可及!

    他很想朝谢清清发火,只是如今他们二人是同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太子不能做拆台的事,只能将火气迁怒在在场唯一的软柿子

    身上。

    太子举起酒杯,冷淡道:“五弟,今日是你的选妃之宴,兄长也没什么好表达心意的,就略敬你薄酒一杯,祝你觅得良缘,天长地久吧。”

    明知他久病缠身,这个“天长地久”的祝福,实在有点可笑。

    关键是,谢如婳给五皇子配的解毒药中,有镇定神经之类的药材,是要忌酒的,太子不会不明白久病之人不宜饮酒,他这么做,明显是刻意的刁难。

    五皇子一时有些为难:“太子皇兄的酒,按说珩不该拒绝,只是珩刚喝过一盅药,实在喝不得酒,不如皇兄就饶了弟弟这一回,让弟弟以茶代酒敬皇兄一杯吧。”

    百里珩拒绝得彬彬有礼,太子若是识相,也不该为难人家才是,可百里越一向是个霸道惯了的,又岂会理会百里珩的示弱?

    百里越笑道:“若本宫没记错的话,这是本宫第一次跟五弟你一同喝酒吧,第一次喝酒你都要拒绝,是否对本宫也太没诚意了些?”

    百里珩苦笑:“皇兄言重了,珩对皇兄的敬意日月可鉴,只是……”

    这个“只是”还没说完,太子就一把打断了他:“既是日月可鉴,区区一杯薄酒又何必拒绝?本宫想让皇弟喝一杯酒,难不成比登天还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