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同行犹如仇敌,没想到医馆面对的第一个敌人不是什么难解的病患,而是同行的私心!
谢如婳自嘲一笑,自顾行业竞争搞出互相陷害的事不胜枚举,她还以为在民风淳朴的古代应该会好些,没想到才开业几天,就让她碰上了。
解决完医馆的事,谢如婳只觉疲累得很,刚回王府休息,在门口的时候正好撞见将要外出的百里溟。
一看到他,未免想到昨日的尴尬,谢如婳只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也不知自己在心虚什么,竟然连行礼都忘了,就直接钻入内院,逃似的离开了他的视线。
却有人不识眼色。
见她躲着百里溟,穆尧轻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妃这是怎么了,我们江夏王爷又不是凶神恶煞,何故吓得王妃连招呼都不敢打就落荒而逃了?”
谢如婳还未走远,闻言面色一僵,一时竟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倒是素香听不下去了,不悦道:“这位公子好生无礼,我们王妃如何,用得着公子操心吗?你既是王府的客人,还是谨守客人的自觉为好。”
没想到自己竟被一个小丫头教训,穆尧饶有兴致道:“你这丫头好生牙尖嘴利,叫我谨守客人的自觉,你又可曾守
了丫鬟的本分?”
素香一向不善言辞,方才大着胆子说话不过是想替谢如婳抱不平,这会儿被人这么一怼,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来。
穆尧笑了声:“一个小丫鬟,竟然胆敢越过主子发话,倒是难得忠心,瞧这小模样也长得不错,莫非你故意说这话,是为了引起本公子的注意?”
被人如此调、戏,素香立刻涨红了脸,恼道:“你,你臭不要脸!”
“呵,本公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还从未有人说过我不要脸,看来我说的是真的了。”
什么是真的,自然是素香故意引起他注意的这件事。
素香瞪大了眼睛,屈辱和羞愤让她连骂人都忘了。
谢如婳冷冷道:“穆公子怕是自信过了头,我劝你不妨找个镜子照照,看看是素香想引起你的注意,还是你自个儿想吃天鹅肉。”
说罢,也不管这两个男人怎么看,拉着素香转身就走。
穆尧被怼,摸了摸鼻子:“你这王妃,性子还挺烈啊。”
百里溟给了他一个“自作孽不可活”的表情,点点头没说话。
不过……看谢如婳一副巴不得躲开自己的样子,看来昨日真的被自己吓狠了,这可不是好事。
百里溟暗自计较,看来他得
安抚安抚这只小猫,将她的毛捋顺才行。
翌日,谢如婳便收到了百里溟送来的几筐好药材。
看着奉命往她院子里抬东西的小厮,谢如婳满脸意外,好端端的,百里溟给她送这些好药,是准备向她赔罪不成?
连素香也惊讶道:“王妃,王爷这是干什么,这么多药材得花多少钱啊。”
“甭管多少钱,他既然给了咱们,只管收着就是。”
不管百里溟的目的是什么,送上门的好东西断没有不收的道理,谢如婳心安理得的指使人家将东西往库房搬去了。
素想忙不迭上前帮忙,她抬着一笸子新鲜的紫苏道:“这紫苏还是鲜嫩的呢,要是久存就得晒干研磨,还得废一番功夫,不过这东西不能久存,又常常要用到,若是能种起来随时取用就好了。”
种起来?对啊!
谢如婳犹如醍醐灌顶,瞧着这几筐药材里果真不少都是新鲜采摘的,如果就此种下去完全可以存活,这些药材年份越久功效越好,若是能在府里开发一片药田,岂不就能随取随用了?
谢如婳笑道:“素香,你真是太聪明了!”
说干就干,将已经晒干好的药材进行分类归纳保存,一部分命人送往百草堂后,剩下
可种植的,谢如婳就命人拿上工具,准备在后院开一块地出来就地种植。
心中有了主意,谢如婳干得欢快,这事传到别人耳边,却使得有人不高兴了。
叶如月在自己的院子里正烦躁着,听闻前日王爷竟然夜宿在王妃院子里之后,她就再也无法沉眠,这种前所未有的情况,她感到深深的危机感。
以往几个王妃进府,百里溟是看也不看,更不会理会,不消几天就让人彻底消失了,叶如月虽不是这府里唯一的女人,但她的地位一向稳稳当当。
可这谢如婳已经进府月余,王爷非但没有半分要对她下手的意思,有不少次还护着她,而宿在哪位女子院子里这种事以往更是从未有过,难不成百里溟真的转了性子,要爱上这位王妃了?
这可不是好事,她叶如月不过是个侍妾,连一个上得了台面的身份都没有,与百里溟更无夫妻之实,如果百里溟真的对谢如婳有意,她拿什么跟人家争,争不过她,在王府还能有立足之地吗?
方才打探消息的小丫鬟又来禀告说王爷送了一大堆药材给王妃,似乎对王妃非常看重。
听到这个消息她再也坐不住了。
好好打扮了一番,将自己所有贵重
的首饰都戴上身后,看着铜镜中那个风姿绰约的美人儿,叶如月总算满意的扭着腰肢,往王妃的院子去了。
她是去向谢如婳示、威的,更是因为心里头百里溟被谢如婳抢走的酸意,这一趟就是奔着刁难谢如婳去的。
可是没想到,自己刁难人家不成,还被人家给刁难了。
跟菱香园的管事禀告了自己求见之后,管事竟然回她说,王妃正忙着种药材,没空招呼她,让她自便。
叶如月本来一肚子火,此举无疑让她一下感觉自己被轻视,所以不管谢如婳的拒绝,她已经怒气冲冲的朝她所在的地方去了。
到了后院,果然见谢如婳挽着袖子,正如一个普通农妇似的,指使小厮们挖土下苗,她穿着轻便的麻布短裳,退却满身珠翠,瞧着是那样的普通,又那样有活力。
叶如月见着,又是嫉妒又是不服,凭什么自己花容月貌,却比不上一个如此粗鄙的女人,身为王妃,她却如乡野村妇一样下地劳作,一点儿也不矜娇,怎么就她是王妃而自己是个侍妾!
嫉妒之火一下点燃,叶如月便有些疯狂,见后头一块翻好的地上已经种上了不少药材,她竟然冲到前头,不管不顾的将之全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