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两人即将跨出门扉之际,秦明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记住,我并不比祁知聿逊色半分!”
苏婉卿握紧厉宴舟衣角的手微微颤抖,她没有回应,心中五味杂陈。
祁知聿的那份痞气与不羁,在秦明煦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步入电梯,苏婉卿仰头望向厉宴舟,语气略显急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厉宴舟面色阴郁,当他的目光与她相遇时,眸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冽,“你不想说就算了……”
“是祁知聿!”
苏婉卿心头一惊,连忙追问,“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厉宴舟低垂着眼睑,深棕色的眼眸中涌动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是祁知聿联系了我,说你在酒店里不见了。”
“嗯,那就好……”
只要不是被人蓄意陷害,她都能坦然面对。
随着电梯“叮咚”一声轻响,门缓缓开启。厉宴舟将她轻轻抱出,苏婉卿闭目小憩,忽感他步伐一顿,疑惑油然而生。
“怎么不走了?”
她问道。
“祁少爷来了。”
厉宴舟低声回应。
苏婉卿惊讶地转身,只见祁知聿从旋转门稳步走进,她轻声道:“放我下来吧。”
可厉宴舟却仿佛未闻,反而将她抱得更紧,苏婉卿心中一紧,目光在二人间徘徊不定,“时商哥哥?”
“多谢傅总的援手,我的妻子,我会自己照顾。”
祁知聿上前,伸出手从厉宴舟怀中接过苏婉卿,面露责备之色,“祁少爷对自己的太太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厉宴舟闻言收回手,不悦地指责起祁知聿,而苏婉卿连忙出言调解,主动承担责任,“是我自己不小心,与祁少爷无关。我去见雾井是为了谈合作,与Y.G.无关。”
“哎哟——”苏婉卿话音刚落,腰部突感一阵疼痛,祁知聿面色凝重,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记住了!”
“鉴于傅总此次的帮助,北意南郊的项目就交给你负责了!”
苏婉卿闻言,满眼不敢置信地望着祁知聿,声音里抑制不住激动。
“此话当真?”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祁知聿低垂的双眼里寒意更甚,她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厉宴舟面上温和,情绪不露丝毫波动,“多谢了。”
随后,苏婉卿被祁知聿抱进车内。她尝试调整姿势,意图独立坐好。
“别动,安分点!”
祁知聿将她牢牢抱住,不允许她有任何动作,“在厉宴舟怀里倒是安静得很,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想搞独立?”
“我身上还湿着呢。”
苏婉卿裹在毛毯里,好意提醒道,“会把你的衣服也弄湿的。”
“苏婉卿,我已经湿透了!”
祁知聿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你以为你是怎么进车的?”
苏婉卿一时语塞,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有几分道理。
祁知聿的脸色依旧冷漠,“上楼时为什么不带着贺翔?”
“就是为了防止意外,至少有人在外面,可以及时通知。”
苏婉卿据实相告。
他又追问道:“在酒店遇见了何人?”
“一个自称陈先生秘书的人,还有一个戴眼镜、看似文弱的男子。”
苏婉卿如实回答。
“此事我自会安排人手调查清楚,你暂且不用理会。”
祁知聿揽着她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力道。
“感觉身体有何不适吗?”
他关切地询问,尽管语气依旧冷硬。
“有点晕,可能是缺氧时间太长了。”
她呢喃着,声音细微得如同晨曦初现时的轻风,带着几分虚弱。
说着,她头一歪,毫无防备地靠进了他的怀里,发丝间散落着水珠,晶莹剔透,仿佛晨露沾湿的嫩叶。
他的胸膛温暖而坚实,成为了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爷爷那边先别告诉他,我不想让他老人家担心。”
她的眼帘低垂,话语中满是对家人的体贴与忧虑。
“老爷子已经晓得了。”
祁知聿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如同远处山间传来的松涛,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温热的气息在她发间游走,摩挲中带着无声的安慰,“你先好好休息吧。”
“嗯。”
苏婉卿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微弱的影子,不知不觉间沉入了梦乡,宛如一朵在夜色中静静绽放的白莲。
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刺眼的白色天花板,她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鼻中插着氧气管,那冰冷的金属触感提醒着她刚才的生死边缘。
“少夫人,您终于醒了。”
一直在床边守候的李妈,见她醒来,如释重负,满脸笑容地走上前来,眉宇间尽是温柔与关怀。
“您需要什么吗?”
李妈的声音温暖如春日暖阳。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那动作轻柔而缓慢,“有点渴。”
“您稍等一下。”
李妈先是轻手轻脚地帮她坐了起来,生怕动作太大引起她的不适,转身麻利地端来了一杯温度适中的温水,杯口升腾起渺渺热气,温暖了这个略显冷清的房间。
“我睡了多久?”
她端着水杯,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时针指向了下午两点,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金黄的光带。
“差不多有一天一夜了。”
李妈的回答轻柔却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一天一夜?
她心中暗自惊诧,未曾料到自己竟昏迷了这么久。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疑惑之余,更多的是对自己状况的担忧。
李妈接过她喝空的杯子,眼中满是心疼,“医生说您头部有轻微脑震荡。”
脑震荡二字,如同一枚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她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回想起在水箱中那绝望的一幕,她为了自救,拼尽全力挣扎,直到水箱轰然落地,那一刻头部传来的剧烈疼痛,现在回想起来仍令她心有余悸。
“祁少爷呢?”
她不禁问道,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担心他又因什么事匆匆离去。
难道又飞回燕城去了?
“祁少爷……”李妈的神色显得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说无妨,不必忌讳。”
苏婉卿尽力保持平和,尽管内心已有预感。
“祁少爷的前女友回来了,他去机场接她了。”
李妈的话语小心翼翼,目光不离她的反应,似乎在评估这句话可能带来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