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被扔进宛如白玉打造的两米乘两米的浴池里。
她扑腾地从水中钻出来,看见立在浴池边的封砚卿,又赶忙缩回了水中,就剩一对眼睛露在水面,隔着“咕噜咕噜”冒出的泡泡,怯怯地看着封砚卿。
封砚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在这极度旖旎的氛围下,他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洗。”
时安:“……”
见她傻住一样不动,他居然卷起袖子要给她洗。
“不不不……哥,哥!诶诶,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啊……”
封砚卿戴上了专用手套,一手提起她的胳膊,另一手就上手搓。
时安这么个娇滴滴的女生,就跟洋娃娃一样被他搓洗,还是提溜着洗,毫无美感可言。
可他一个天子骄子,吃过最多的苦,大概也就是小时候的体能训练上,哪会给人洗澡啊,只是一只胳膊,时安都给他洗出了痛苦面具。
不敢想,他若连她泡在水里的身子都要一块洗,该多么痛苦与尴尬,偏偏他还一脸正经、理该如此的表情。
“哥,哥啊,实在不行,让阿丽来给我洗也行啊!”时安痛苦求饶,她细嫩的胳膊已经红了!
而阿丽是家里的女佣,平时也会负责收拾卧房的。
封砚卿闻言,给了她一个微妙的带着冷意的眼神。
时安:“……”
对,差点忘了……她之前真的没有乱说,封砚卿真的对她有着变态一样的掌控欲,平时看着正常不显露,实际上,他不仅时刻让人盯着她,也不愿她与谁有过近的接触。
艾琳,大概是被她缠得没办法的妥协,也可能是有别的图谋。
反正时安搞不懂他。
“我,我自己洗,我自己洗行不行?我一定洗得很干净的,哥!”时安呼叫着,眼见着封砚卿不信任她的样子,她干脆咬牙站起身并往封砚卿身上扑,连带着被她带出来的水,全泼向他了。
冷不丁被她这么抱住,浑身都湿得差不多的封砚卿,脸都有些黑了。
最后,在彼此“协商”下,封砚卿背过身去,然后“语音”指导和监督时安洗漱。
必须用上什么洗护用品,不能放过任何死角,务必洗得干干净净,反正别想糊弄过关。
时安突然有些明白,这人为什么一直没有伴了,这两天她缠着他,对他又抱又搂的,他为什么那么嫌弃了。
这洁癖是有多严重啊!
不过,他也是牛逼的,在这之前,她还真没发现他这一面,以为就是贵族人士的一些龟毛小毛病而已。
藏得可真深!
时安幽怨地在封砚卿的监测下,把自己洗得前所未有的干净,不照做不行,不做的话,他分分钟转过身来给她来一场搓澡!
什么旖旎气氛,什么暧昧粉红,都在香泡泡里消失殆尽了。
她就不明白了,这么嫌弃她脏,干嘛还要她过来跟他睡啊,就算惩罚她,也不该用这种自损八百的方式吧,一点都不像封砚卿的作为。
她同样不明白,两人都这样待在浴室里了,封砚卿自始至终都跟x冷淡似的,对她毫无感觉,俨然没把她当女人,可他又宁愿自己来,也不愿叫个女佣来给她洗,这种占有欲又是为什么?
时安第n次发出感叹,她是真的看不懂封砚卿这个人!
她把自己的脚抬起来,搁到浴池边,开始对着自己的脚脚洗搓搓,忽地一个激灵,她身子一晃打了个滑,浴池底边是有一圈可以让人坐着泡澡的,她此时直接滑了出去,整个人都没进了浴池中心里。
她本来要蹬出水面,可她在水中微微睁眼时,却看到了那间婚房。
不,是镜面对照的两间婚房。
腐烂的玫瑰和鲜嫩的玫瑰,人皮礼裙和真金礼裙,输送的血管……
一帧一帧的画面,定格,再晃过。
一眨眼,艾琳眼神空洞地出现在她眼前,像个死人一样没有任何的波动,眼角却划下了一滴泪……
时安看得心惊,忍不住想朝艾琳靠近,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往上拽去。
破水而出,时安惊疑不定地张嘴喘气,把她抓起来的封砚卿蹙着眉:“在这么浅的浴池里也能溺水,时安,你可真刷新我的认知。”
时安听到他的声音,没有羞窘,反而再次扑向了他。
“时安!”
第二次被湿漉漉的她扑过来,封砚卿忍耐着,才没按着她的脑袋把她重新按回水中冷静冷静。
“哥!”时安连害怕都顾不上,为了不让他像上一次那样,“应激”般地把她甩开,她这次还特意把他抱得很紧,甚至勒住他的脖子,“哥,你知道艾琳住址的吧,啊?”
封砚卿已经按着时安的手臂,只要一扭再一甩,就能把她扔浴池里,闻言,倒是停了下来,正过脸来,看着逼得很近的时安。
那一刻,两人的脸离得很近,再近点就能亲上……
然后他,宛如一个大直男,直接一手拍在她额头上,将她的脑袋往后推了推,免得她的气息都往他脸上喷,动作是嫌弃的,嘴上是阴阳的:“怎么,白天还没见够,晚上还想再跟我那秘书逛逛?”
不怪时安觉得封砚卿这人奇怪,完全看不懂,他确实很矛盾,说他嫌弃时安吧,他又总是忍耐着时安这啊那的,这两天她使劲缠他,他几乎都忍下来了,换做旁人,他别说嫌弃了,是根本没近身的机会。
说他在乎吧,在乎到要时时看顾着,在乎到被时安骂变态地程度,在乎到见不得她与别的人亲近,可他又总是嫌弃她,那眼睛里可不见什么情意。
时安这会可没时间去研究他了:“有急事,我得马上找到她,哥哥你帮帮我!”
说完,见封砚卿还是那不为所动的模样,她直接就是一跳,跳到他身上,两腿夹着他的腰,紧紧贴抱着他:“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我就这个样子爬你的床!”
封砚卿:“……”
他额角青筋都在跳了:“下去!”
“我不!除非你答应我!”
他掐着她的腰,触手湿润滑腻,因为她贴得紧,倒没露出什么风光,可他要是强行扯开就不好说了。
虽然他也不在意是不是看到什么,他都能“坦荡”地要给她洗澡了!
绅士和礼教,从来都是对外人的。
时安她不配!
“时安,下去。”
听到他加上自己名字,时安鸵鸟地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他的肩颈里,把他勒抱得更紧。
对于她的老招式,封砚卿眉眼往下压,眸色沉沉:“就为了,那个艾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