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师虽已年近四十,可依然能从眉宇间看出当年的清俊,岁月没有过多地苛待他,反而给他平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也难怪蚩媚身边花草不少,却依然迷恋大巫师。
大巫师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微笑,伸手将蚩媚头上的簪子扶正,“那是当然,烟儿受的苦,总该找他们加倍讨回来才是。”
大巫师拿着巫杖转身离开的时候,脸上那抹微笑尽数褪了去。
什么温柔,都是假意,这女人,他早就受够了。
等收拾了那群蝼蚁,吞并了燕国,他大功练成,再将蚩媚一并杀了,坐拥大片江山,自己称王,岂不美哉?
大巫师抱着这样的雄心壮志,领兵出发了。
麒麟军攻下晴妙寨后,便在寨子里稍作休息。
小棕带着几只鸟飞了过来,落在楚砚南面前叽叽喳喳。
楚砚南点头,顺便将手上的饼子掰了几块儿喂给它们。
鸟儿吃饱后满足地飞走了。
小棕跳到姜晚晚手上又蹦又跳,“大坏蛋来了,大坏蛋来了!”
楚砚南将剩下的饼子一口塞到嘴里,站起了身,“果然不出我们所料,只是南疆国主并没有亲自来,来的是大巫师。”
楚齐宁又往火堆里添了根木头,“南疆国主没来也无伤大雅,听说这大巫师才是南疆能力最强的人,只要能把他除掉,就没什么威胁了。”
姜老爷子接话,“没错,那国主的能力,确实没有大巫师强,南疆大巫师能通阴阳,驭百鬼,还能和虫娇一样,凭空造物,但是他的巫力造出来的东西,比虫娇造出来的要强一百倍。”
姜晚晚觉得有些冷,往火堆旁靠了靠,“能通阴阳,那不是和淮之哥哥一样?”
胡韫笑道,“异曲同工,只是他若在师弟面前施展通阴阳之术,那就是班门弄斧了。”
姜晚晚一拍小手,“对哦,淮之哥哥和阎王有关系,鬼朋友肯定听淮之哥哥的话,不听他的。”
自从知道阎王爷的长相之后,姜晚晚就改口了。
那样玉树临风的大哥哥,叫爷爷实在有些不合适。
这时小棕又跳了起来,“坏蛋,有奸情!”
姜晚晚一头雾水,“小棕,你说什么奸情?”
楚砚南给小棕嘴里塞了块糕点,堵住了它的嘴,“许是太冷,它舌头给冻僵了,说话不利索。”
他当然知道这只傻鸟说的是大巫师和南疆国主的奸情,晚晚还是小孩子,怎么能让她知道这么不堪入耳的事呢?
大巫师使用巫术隐去了自己和南疆巫师们的身形,自以为做得极其隐蔽,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被姜晚晚他们掌握地一清二楚。
有了大巫师的日行千里之术,南疆巫师们很快就到了晴妙寨外。
“大巫师,我怎么觉得他们好像看得到我们。”
一名巫师见门口守寨的燕国士兵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靠近大巫师悄声道。
大巫师立马反驳,“怎么可能,一般的道士都看不穿我的巫术,他们只不过是普通人。”
那巫师又小心翼翼瞅了眼守门的士兵,见他们目不斜视。
挠挠头,还以为方才是自己的错觉。
可他们正要进寨子的时候,却发现那门好像变成了一堵墙,将他们隔绝在外面。
明明看不到任何挡路的东西,可往前走,就是会撞在一堵透明的墙上。
“大巫师,这定是他们使了什么障眼法。”
“雕虫小技,也敢在我们巫师面前卖弄。”
巫师们纷纷挥动自己的巫杖,要将障眼法破开。
可弄了半天,那门还是进不去。
大巫师骂了句,“一群废物。”
手中巫杖的杖尖闪烁起光芒,随后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猛然撕裂,那透明的墙障瞬间支离破碎,化作点点荧光消散于夜色之中。
巫师们见状,纷纷欢呼,紧随其后,大步流星踏入了晴妙寨。
虽然知道会遇见道士,可大巫师压根没将姜晚晚他们放在眼里。
尽管如此,一上来就碰壁,还是让他很不爽。
一进寨子,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这里面……怎么没人呢?
外面明明有士兵把守。
忽然一个黄衣服的道士闯入眼帘,巫师叫道,“在那!”
大巫师眼睛一眯,一道巫力打过去,那黄衣服道士却瞬间不见了踪影。
身后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哎呀,你们看错了,我可不是道士。”
大巫师火冒三丈,转头一看,便看到了一个头发拖地,眼珠发白的鬼。
从来都是他操纵鬼,还没有鬼戏弄他的。
大巫师当下就要将鬼灭了,还未出手,鬼又不见了踪影。
只余下娇俏的女声,“戏耍够了,不陪你们玩了。”
寨子的街上又恢复成了空荡荡的模样。
巫师们愣了片刻,才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这女鬼到哪去了?”
“还没有鬼能从咱们大巫师的手上逃脱过,这种事还是头一回见着。”
“不对,重点是,咱们大巫师的结界,女鬼能闯得进来吗?”
终于有一个人说到了点子上,大巫师的脸简直黑到了极点。
他设的结界居然被一个鬼轻而易举地闯了进来。
耻辱,绝对是耻辱!
先是进不去地府,现在又出现了这样的怪事,大巫师先前只是想将姜晚晚几人杀了,现在他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
大巫师口中念念有词,巫袍被巫力带起的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大喝一声,“破!”
周围的景象忽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空无一人的寨子此刻终于恢复了正常。
除了一些南疆的平民百姓,都是燕国的士兵。
那些南疆的百姓看见巫师们,都吓得瑟瑟发抖,集体跪地求饶。
他们现在还活着,就说明已经归顺了燕兵,在大巫师这里,就只有死路一条。
果然,大巫师伸手,街边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年就被吸了过来。
本来跪在那少年身边的老妇人不住地磕头,“大巫师饶命,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求您放了我孙子。”
大巫师没理惊恐的妇人,将手收紧了些,沉声问道,“你能看见我?”
少年说不了话,只能慌张地点头,又摇头。
大巫师眼中闪过狠厉之色,他的结界明明还没撤,这些人是怎么看到的?
既然他们已经背叛了南疆,那刚好一起杀了。
眼看着少年就要被掐死,一股浓重的黑气忽然缠上了大巫师的手,大巫师吃痛,手一松,少年就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