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寅时,冬日的黑夜似乎格外漫长,天还未亮,冷冽的风穿堂而过,姜晚晚几人关了门,在破庙里生了堆火。
江淮之、楚将军和胡韫轮流看守阵中南疆士兵,其他人在火堆旁小眯了会儿。
与蜀州一城之隔的千州,城楼上的南疆士兵久久不见虫由和巫连他们回来,有些意外,他搓搓手,转头对另一名士兵说道,“嘿,宗岩,往常这个时候,虫由大人他们早就回来了,为何现在还未见人影?”
那叫宗岩的士兵不以为意,“许是他们正在兴头上,折磨燕兵取乐子呢!晚回来些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士兵觉得宗岩说得有道理,便也哈哈一笑,两人开始东拉西扯,直到天蒙蒙亮。
宗岩忽见远处十余名士兵往这边飞驰而来,高兴地挥舞起了旗子,“你看,我说的吧,这不,他们就回来了!”
待那些士兵到了近处,两人才发现不对劲,这些人根本不是虫由和巫连带的那一队,而是被派去处理苍狼军的。
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挂了彩,还有一个看起来十分虚弱。
两人吃惊之余,赶紧下去打开城门。
十余名南疆士兵急匆匆入了城,宗岩两人在近处看着,才发现他们伤得极重,慌忙问背上背了一个人的士兵,“青余将军,你们怎会伤成这样?你们不是去袭击苍狼军了吗?”
回想几日前的那一战,南疆士兵何其风光,今日怎么着也不会这样狼狈啊!
青余神色凝重,“燕军似乎请了什么不得了的人,我们刚一进城,就被困住了,沙漠、高山、深渊都走了一遭,才拼了命逃出来,五十余名兄弟,就只剩我们这些了,连苍狼军的面都没见着。”
“青余将军,你说什么胡话呢,这里八百里平川,怎么会有那些地形?”
宗岩身边的小士兵满脸不解。
“是真的,我们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只能理解为是一种和巫术差不多的术法。”
青余身后的士兵身上伤痕累累,看起来像经历了一场血战。
“你们在路上没碰到虫由大人?”宗岩心中忽然七上八下起来。
“虫由大人?他们不是去蜀州了吗?还未归来?”青余的反应和那小士兵一样。
看着青余一行人的样子,宗岩将大腿一拍,“坏了,虫由大人他们定是遇到了危险,我们得赶紧去禀报右护法。”
忽又见一队人急驰而来,情况和青余他们差不多,正是派去其他两军进攻的南疆士兵。
派去进攻黑豹军的,只剩八人,而派去偷袭白虎军的,竟全部阵亡。
这让宗岩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他赶紧让小士兵增加守城门的人手,自己和士兵们一起前往州府。
州府早已被南疆将士占领,宗岩和青余进了州府大门,其余士兵则返回住处治伤。
千州州府内,右护法虫娇斜靠在座椅上看着燕国的军事图,忽接到禀报说青余将军回来了,还以为青余得胜归来,立刻站起了身。
却见青余灰头土脸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守城的宗岩。
虫娇秀眉一蹙,“青余,你这是怎么搞的?”
青余行了一礼,“右护法,恕青余无能,没能完成国主和护法交代的任务。”
他将今夜的遭遇详细说给了虫娇听。
虫娇越听脸色越难看,这一战,他们势在必得,没成想,中途出了这样的茬子。
“你说的,可是道术?”
这虫娇是虫由的母亲,比虫由年长不少,见识也多些,对道术略知一二。
青余回道,“”
青余回道,“正是,那地形变幻莫测,仿佛有人暗中操控,我们如同陷入了一场无尽的迷宫。那些机关陷阱,沙漠、高山、深渊,皆非自然形成,而是人为布置,若非我们拼死一搏,恐怕也无法活着回来。那些燕军,似乎有了不得的帮手,恐怕是道家高人出手相助。”
说着,青余从怀中掏出一块布满裂痕的玉佩,递给虫娇,“这是在逃离时,我从一处陷阱中捡到的,似乎与那些道术有关,或许能作为线索。”
虫娇接过玉佩,只见那玉佩散发着淡淡的蓝光,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她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虫娇紧握玉佩,眼中闪过决绝之色,她站起身,长袍轻扬,周身散发出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青余,宗岩,随我亲自前往蜀州,会会这位道家高人。”言罢,她大步流星走出州府,夜色中,她的身影显得格外挺拔。月华如练,映照在她冷峻的面容上,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一行数骑,在寂静的街道上疾驰,马蹄声踏碎夜的宁静,扬起阵阵尘土,向着蜀州的方向,卷起一场未知的风暴。
交战
右护法虫娇率领着精锐小队,夜色中如同暗夜幽灵,疾驰于蜀州古道。月黑风高,马蹄声在空旷的古道上回荡,激起阵阵回音。虫娇面色冷峻,目光如炬,手中紧握着那块散发着淡蓝光芒的玉佩,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奇异力量。前方,蜀州城轮廓渐渐清晰,城墙巍峨,灯火阑珊。虫娇一挥手,队伍放缓速度,悄然接近,她心中已暗自盘算,定要会一会那位传说中的道家高人,揭开这神秘力量的面纱。
右护法虫娇勒紧缰绳,骏马前蹄腾空,她身形未动,宛如山岳般沉稳。蜀州城门在望,她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低声吩咐:“全员戒备,悄无声息地入城。”月光下,南疆精锐小队如鬼魅般散开,悄无声息地穿梭于街巷之间。虫娇独自一人,踏着月色,步入蜀州城中心,那里,一座古刹静立,灯火昏黄,似乎正是道家高人隐居之地。她缓步上前,推开半掩的寺门,只见院内古木参天,月光斑驳,一股淡淡的茶香随风飘来,一切显得如此宁静,却又暗藏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