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破庙五街之隔的虫由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姜晚晚六人的监视之下。
“巫连,今夜无论如何,我也要找到臭道士和麒麟军,将他们全部剁碎了喂蛊虫。”
巫连和虫由争执了五六个回合,虫由还是坚持要按原计划进行。
巫连也渐渐没了耐心,变得暴躁起来,“你要去送死,便自己去罢。”
随后又对着士兵们喊了一嗓子,“你们愿意跟我走的,现在就赶紧撤退,愿意跟虫由走的,我也不拦着。”
士兵们面面相觑,有些虽然犹豫,却没有一个人说要跟巫连一起当逃兵的。
都打了这么多场胜仗了,怎能放弃这么好的立功机会,若是把麒麟军打败了,他们就是吞并燕国的功臣,国主定会给他们封个护法、寨主当当。
这些士兵可以说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连道士的面都没见着,怎么能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虫由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巫连脸色铁青,心一横,只能自己转身离开。
然而还没走到几步,就听见接二连三的惊叫声。
他转头一看,只见道路的尽头,一个接一个的士兵像凭空蒸发了一样,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巫连大惊失色,又赶紧返回去查看,该死的虫由,他说什么来着?
他还没离开,就出事了,他要是走掉了也就罢了,可他还没走成,他们就遇险了。
见死不救,在南疆是不可能的,要是被国主知道了,那可是剥皮的大罪。
走近了,巫连才发现,地上出现了数百个暗黑色的小圆圈,蔓延得整条街都是。
现下又是黑夜,连个月光都没有,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凡是踩进那圈中的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虫由反应倒是敏捷,飞快闪到一边,脸肉眼可见地白了几分。
其他的蛊师和巫师没有虫由本事高,也没那么幸运,五百余人整整折了三百。
眼看着虫由的脚下又聚起了一圈黑色,巫连急忙将她拉到一边。
虫由看清拉着自己的人,将手臂扯了出来,“你不是当逃兵了吗?怎么又舍得回来了?”
巫连也没有好脸色,“要不是怕被剥皮,我才不管你!”
没有踩中圈的人纷纷慌张地往后退。
“这是什么鬼东西,还会吃人!”
“虫由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虫由心中像堵了一块儿大石头,她的赤焰毒蛇感觉异常灵敏,可方才它竟然没有半点反应。
说明这东西不在她的认知和掌控之内,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还有,消失的这些士兵去哪儿了?
正想着,巫连又扯住了她的袖子,“我就说他们还有后招,赶紧撤!”
虫由和巫连带着剩下的士兵撤到了安全区域。
然而还没喘口气,就见前方黑压压地飞来了一大群东西,地上还有一大堆在快速前进。
士兵们都瞠目结舌。
“那是什么东西?怎么看着这般眼熟。”
“天呐!那不是蛊虫吗?咱们都没出手啊,蜀州城内怎么会有这么多蛊虫?”
“这些虫子疯了吗?竟然往我们身上扑!”
那天上飞的地上走的东西离得近了,南疆的士兵们才看清,竟是他们平日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蛊虫。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蛊虫们居然是朝着他们来的。
“虫由大人,不得了了!这些蛊虫还会咬人!”一名蛊师被黄色的蛊虫在手背上咬了一口,掐着嗓子尖叫了一声。
不是她沉不住气,实在是这件事太离谱了,蛊师被蛊虫攻击,这感觉就像被自家养的狗咬了一口。
而且,被攻击的地方还肿起来了!
作为蛊师,可以说是五毒不侵,可现在却被毒蛊给咬伤了,简直是不可思议!
肩上的烈焰毒蛇刚将几只蛊虫吞入腹中,虫由就见许多蛊师都被咬伤了。
“这蛊虫有蹊跷!”巫连将巫杖拿出来驱散蛊虫群,但似乎也没什么效果。
蛊师们没有什么别的法子,只能以蛊制蛊,都拿出自己的蛊虫与之进行厮杀。
“难道燕国境内还有会制蛊的人?”虫由猛然一惊,听说圣女在燕京斗蛊斗输了,连自己的本命蛊都赔了进去,燕国来的人,该不会就是与圣女相斗的那个吧!
虫由摸摸烈焰毒蛇的头,又将心放了下来,“就算有厉害的毒蛊,也斗不过我的烈焰。”
虫由话音刚落,烈焰毒蛇的身体就扭动了起来,虫由察觉到烈焰毒蛇有些不舒服,疑惑道,“烈焰,你怎么了?”
烈焰毒蛇松开虫由,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挣扎地更厉害了。
与此同时,其他蛊师的蛊虫也出现了和烈焰毒蛇相似的情况。
虫由将烈焰毒蛇拿起来看了看它的情况,又拿出银针将一只蛊虫钉在墙上,仔细观察了一下,“不好,这些蛊虫不能吃!”
其他还没反应过来的蛊师都懵了,虫由不远处的白枝不解,“虫由大人,为何不能吃蛊虫?这些毒蛊可都是由蛊虫喂养长大的。”
虫由摇头,“这已经不是咱们的蛊虫了,这些蛊虫,涂了福林液,还被人喂了甘止水,毒蛊们吃了,只会损其根本!”
“怪不得我们会被这些蛊虫咬伤,原来是改造过的,这改造蛊虫的人也太狠毒了。”白枝脸上闪过恨意,赶紧研究怎么救自己的毒蛊。
破庙里的几人看着玉容镜中呈现出的画面,笑得四仰八叉。
楚砚南乐道,“晚晚这一招真是出其不意,看把他们手忙脚乱的,也该让他们尝尝被蛊虫咬的滋味。”
姜老爷子捋捋胡子,“那个叫虫由的倒是有几分本事,可惜她现下对赤焰毒蛇做的抢救也只是无用功。她只猜到了福林液和甘止水,却没猜到老夫独一无二的散魂液,保准那些毒蛊吃了以后消魂散魄,半点蛊力都使不出来。”
江淮之自后面走进来,“那些传送过来的人已经都处理好了,跑不掉。”
姜晚晚给江淮之竖了个大拇指,“淮之哥哥,干得棒!那些人还以为传送阵是吃人的呢!”
“打了这么久的仗,也该抓些人质了。”胡韫闭目养神,并未睁开眼,“可惜,那两个领头的没抓住。”
姜老爷子气定神闲,“不是还有一招吗?请君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