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继续缓缓向前开着,方泽的手机在此刻响起,他看了眼显示屏,眼睛亮了亮:“是警局打来的!”
车里的氛围太安静了,方泽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少爷,此刻正好有让他们分心的事情。
方泽索性摘了耳机,直接公放通话。
“方泽先生,路政云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您看什么时候方便过来领一下。”
“好的,我晚点过去领。”方泽又补充了句道:“大概内容方便现在给我讲一下吗?”
“好的。”
按理说没有这个流程,但对方是和局长有关系的大佬,握着手机的小警员,也不敢们拒绝。
“路政云身体里的k他命,确定是死亡两小时前注射的,注射器已经找到,上面只有路政云一个人的指纹,另外,我们查了路政云最近几天的行踪,他确实收过一个来自海外的包裹,正在协同海关调查,我们有理由怀疑,包裹内就是k他命。”
阮棠坐在后面认真地听着,哀伤的神色再也掩盖不住。
她极力地深呼吸,想把涌上来的情绪压下去,但是指尖还是忍不住颤抖。
自杀……
师父真的是自杀……
这一刻阮棠绝望又自责,如果不是因为她,师父根本不用蹚这趟浑水,更不可能为了保护她而死。
阮棠低着头,副驾驶的瑞维从后视镜看到阮棠的神色,心里实在担忧。直接抬手把电话挂断。
“棠棠,别想那么多。”
“嗯。”
车子终于到了阮棠家楼下,阮棠和瑞维下车时,本来想和祁少焱告个别,但转头却发现他脸色苍白,修长的指节狠狠扣着胃部。
阮棠脚步顿住,眼底透着浓浓地不安。
“胃又痛了吗?”
祁少焱苍白着脸,重重喘息了几声,只是沙哑道:“没事。”
“方泽,带药了吗?”
方泽慌忙下车,从口袋里拿出白色药瓶。
“带了带了!”匆匆忙忙拧开瓶盖,却只倒出来一包干燥剂。
药已经没了。
方泽林脸色一沉。
“你真的是!”阮棠恨铁不成钢,但祁少焱的胃耽搁不得:“先去医院吧。”
“不去!”
祁少焱粗重地喘了几声,但态度坚决,冷眸撩起,眼神命令方泽坐回驾驶位上。
“回公司。”
方泽无措地站在原地:“少爷,您都这样了还要去公司啊……”
“你疯了吗!”阮棠急急开口:“你这样还要去公司?”
祁少焱唇色很淡,脸色更是极近白纸,额间还挂着浸出的冷汗,只是那双黑眸,透着彻骨的凉寒。
“不去公司,去哪儿?”
一句话都要连喘几次才能说完,这次复发来的相当严重。
阮棠有些后悔,或许不该在这个节骨眼,和他说拾一的那些事情。
“那就回别墅休息吧。”阮棠知道拗不过祁少焱,只能顺着他来:“至少回去好好睡一觉。”
“不去。”
祁少焱态度坚决。
他不想回去。自从阮棠搬走,那屋子冷的跟冰窖一样。
方泽跟了少爷那么多年,自然了解少爷。
他看上去冷冰冰,但却是个怕冷的人。
心冷的时候,是最难自愈的,更何况刚才还听到拾一小姐那样的回复。
肯定非常难受,不然也不会这么突然的发病。
方泽开口道:“阮棠小姐,自从您搬走,那别墅少爷就很少回去了。”
阮棠蹙眉。
“你这样不行的。”阮棠叹了口气:“先去我家休息一下吧。”
“好!”方泽第一个点头,赶紧扶着祁少焱下车。
“滚。”祁少焱眼神森然,薄唇抿成一条冷线,整个人透露着风雨前的宁静。
他还没弱到走不了的地步!
方泽叹了口气,默默收了回手。
祁少焱扶着车门下来,指尖抵着车边,用力到指节发白。
他想强撑着上楼,可是越用力,胃部的疼痛越钻心。
“这种时候,别逞强了。”阮棠实在没办法坐视不理,走过去挽起祁少焱的胳膊,转头对方泽开口。
“我扶他上去,你赶紧去取药送过来。”
方泽看着在阮棠小姐身边,就乖乖听话不发脾气的少爷,心里百转千回。
还是做女人好。
那样老板也不舍得骂他了……
刚答应下来,方泽又看见瑞维跟着阮棠他们准备一起上去。
“喂喂喂。”方泽抬手抓住瑞维卫衣上的帽子:“你去警局拿报告。”
瑞维蹙眉:“你派个手下过去不就得了。”
方泽没松手。
“你有没有眼力见。”方泽眼神示意:“跟过去当电灯泡?”
瑞维反应过来,但还是有些担心。
“阮棠能搞定祁少焱吗?”
方泽拽着瑞维往车里退:“全世界能搞定少爷的,只有阮棠小姐了。”
瑞维半信半疑,低头发现自己的卫衣都快被扯变形了。
直接转身一脚踢在方泽的屁股上。
“老娘的帽子也是你拽的?”
方泽不服输,眼神凌厉地瞪过去:“本爷爷的屁股也是你踢得?”
瑞维笑笑,揉了揉手腕慢慢凑近:“踢就踢了,怎么,你有意见?”
方泽跟着祁总长大,见过的女人不是娇滴滴的富家千金,就是彬彬有礼的女艺术家或者小明星,头一次见瑞维这么泼辣的。
他吞了吞口水,虽然气势很足,但脚步还是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好……好男不跟女斗!”
瑞维笑笑,开了车门便坐进去。
“你干嘛。”方泽系好安全带,警惕地看着瑞维的方向:“你去警局拿文件,咱俩不顺路。”
“那不行。”靠在椅背上:“棠棠在你家少爷手上,你不让我跟着他,那我就盯着你。”
这什么逻辑?!
方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赶紧开车。”瑞维闭目养神:“再磨叽下去,你家少爷疼死在棠棠家里,我们棠棠还得负责。”
“呸呸呸!”方泽一脚油门踩下去,愤懑道:“真是个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