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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云休的视线,富锦心猛地推开了慕昊卿。

    “唔。”

    慕昊卿哼了一声,面色多有难看,额头上青筋隐现,汗如珠。

    伤口本就未好,方才那一掌隔空运用内力,将伤口挣开,此番又被富锦心推了一下,当真是伤痕累累,反复受伤。

    富锦心脸色变了变,自知方才那一下不轻,愤怒使然,手紧了紧。

    “给你的药没用?”

    她皱眉,下意识的便要伸手去拽他衣襟,回神时连忙缩了回来,此刻他们还在大街上,地点不合。

    若是用了药,绝不会让伤口如此严重。

    恰是慕言赶着马车过来,富锦心看了他一眼,扶着他上了马。

    “有劳娘子了。”

    面前忽的多处一个瓷瓶,富锦心顺着那直接分明的手掌看过去,是慕昊卿微扬的神色,颇有些讨打的意思。

    深吸一口气,她接过了瓷瓶,掀开了他的衣襟,小心翼翼的替其上药。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伤口被反复重伤,已是变得越发严重,隐约有溃烂之色,瞧他面色无恙,和常人无异 ,体质倒是挺好。

    慕昊卿低首,富锦心的脸庞就在自己眼前,微微靠近便能触碰

    ,目光所及是她轻动的睫毛,根根分明细长,遮住了下方的黑润眼眸。

    他不自在的轻动喉结,目光瞥向旁处,即便是不看,心口处亦传来密密麻麻的触感,宛若她鲜艳欲滴的红唇与之相碰。

    蓦地,慕昊卿停止了遐想,微微推开她,面不改色的扣好衣襟,眼神中已有些许波澜。

    “多谢。”

    富锦心狐疑的看着他,突如其来的客气倒是一点都不像他,然思及温府之事,她脸色亦沉了下来。

    “怎么?温家的事情解决了,不需要你去帮忙了?”

    他既是出现在温府附近,必然是去收拾烂摊子的,只是她不知,这其中究竟涉及到什么地步。

    突然听闻富锦心此言,慕昊卿目光看向她,略有审视,片刻后便明白了。

    她还是聪明的。

    “一个多年在外的暗子,无利亦无害,露了身份便露了,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事就在驿馆内待着,伤好了再动。”

    富锦心脸色好转些,她愤怒,无异于他与温家来往,对东陵的伤害,他既已说明,她便信他一次,不去多想便是。

    “让慕言跟在你身后,本王不放心,若娘子不放心,让聂

    泰河来本王这便是。”

    慕昊卿说的冠冕堂皇,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瞧见了云休对她的无礼,他心中之愤怒有多难忍。

    富锦心讶异的侧首看他。

    方才云休那话明显是说给他听的,她以为他会问,他没有,她以为他会在意,好像也并非如此。

    或许,只是她与他只是表面关系,并未深交而已。

    想通了,富锦心收敛了情绪,面无表情的点头,算是赞成了他的话,总归她没什么好瞒着的,聂泰河受了些伤还未好,在他那,两人一块休养,正好。

    当即,富锦心便带着慕言回府,聂泰河完成她交代的事情,知晓后便去了驿馆,不敢违逆。

    富锦心的举动及时,算是将病症人群第一时间集中隔离了起来,后续有富思晏及朝堂帮助,控制疫情扩散。

    虽是如此,但仍旧爱避免不了每日有人死去,那些富豪之家大门不出,闭府严查死守尚可,但多数的贫民百姓,却是不能守在家里,守在家里,无异于等死。

    因此,富锦心派人开设粥铺,公主府刚刚落成,银两尚且算多,皆是用于赈灾之上,粥铺、米粮、医药等等。

    恰逢此

    时,温府算是免逃一节,以温太傅为首看守病人,查出病因,此番蒋致也是倾尽全力相助,为此,富锦心特意向皇上求了一个人情,放出了温婵。

    温婵自愿每日为百姓施粥,从早忙到晚,蒋致亦忙着处理已死之人及调查人员发病情况,偶有几次从集市而过,只能与之轻轻一瞥,匆匆离去。

    富锦心怕宁若颜心忧,不肯放松,特去太子府陪着她,不成想宁若颜没睡着,她自己倒是睡的沉,已陷入梦中。

    阴暗潮湿的地洞,隐约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随着越来越靠近,富锦心才看清那黑漆漆一团,在黑暗中闪着绿色幽光的是什么东西。

    一群老鼠聚集在一起,似是在进食。

    一缕光落下,富锦心陡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怎么了?”

    宁若颜关心的出声询问。

    已是天气寒凉,却见富锦心额头上覆了一层薄汗,似是惊吓所至。

    富锦心轻摇头,红唇紧抿,脑海中还闪现着方才梦中所见,触目惊心。

    人人常说梦为日思夜想,这些画面她不曾想,或许是……预知,它想告诉什么?

    当是时,有婢女来报,称慕言在外求见。

    因是在太子府,且是后院,富锦心便没让慕言跟过来,然此刻突闻他前来,怕是出了事。

    “许是慕昊卿的伤有些不适,我去去就回,皇嫂你先歇着,莫要累着了。”

    随着日子渐久,宁若颜的肚子也大了起来,只是人依旧纤瘦,看着令人心疼。

    为了不让宁若颜担忧,她随口胡说,不等宁若颜回应,人已是急匆匆的往外去了。

    宁若颜哪能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倒也没在意,毕竟她此刻也算是特殊时期,只是虽是如此,也难掩医者仁心,不时的让人去打听皇城疫事,偶尔也会在药房研究一阵,只希望能有所帮助。

    前院,慕言一见到富锦心,便上前,语气略急。

    “东陵城疫症严重,已有不少人继而死亡,来势汹汹,集市上设的粥铺及药铺皆以闹了起来,有些疫症病人,觉得自己活不久了,便心生怨恨,已是突破兵围,四处掠杀,您随我回驿馆,不若主子放心不下。”

    经慕言这么一说,富锦心才知已是十分的严重,她的防护只是杯水车薪,思及她梦中场景,富锦心脸色凝重,没跟着慕言回去,反倒是折身回了宁若颜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