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羞赫一笑,小声轻语。
“都是小姐教的好。”
“嗯?”富锦心没听清她的话,夏凝连忙回了神,转而说起别的事情,一带而过。
温婵此次带来的卿兰草数量不少,夏凝将其磨成粉,让富锦心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依据温婵所言,富锦心命人追查那半仙的下落,最后却是查到了慕昊卿的身上。
据探子回报,那半仙从驿馆后门而入,与小厮交谈之后,似是交了什么东西才离去,知晓这事时,富锦心安耐不住,径直去了驿馆。
夏凝急匆匆的跟在后面,隐约觉得不太对劲。
“公主,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三……安楚王殿下毫无这样做的理由。”
追根到底,夏凝是慕昊卿安排过来的,她觉得从前慕昊卿便为富锦心处处着想,如今找她过来,亦是为了富锦心,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当她想到当年柳贵妃之死时,忽然就没那么确定了。
毕竟当年众人皆知苏锦溪杀了柳贵妃,证据确凿,他若是起了报复之心?
夏凝呼吸一滞,眸光复杂,表情皆一点不落的入了富锦心的眼中。
“你知道什么?”富锦心带着
打量的目光盯着她。
夏凝眼神动了动,轻摇头。
“奴婢相信安楚王殿下是真心对公主好,而非别有用心。”
富锦心眉目动了动,脚步不停。
思及以往慕昊卿所作所为,她的确相信他是用了心的,自是不会去怀疑什么,若真的有怀疑,那便是怀疑他来东陵的目的,而非因为一个什么半仙。
她倒是觉得,这个半仙似是有意而为之,从许婉柔的身上到温家,再到慕昊卿,一步一步的引她向前,究竟是想做什么?又在告诉她什么?
既是不知,那便顺着这路,总归是慢慢明了的。
正当时,富锦心尚未到驿馆,却于闹市之中见到了慕言,她站的地方形成了对角,以至于慕言没瞧见她。
她本欲出声叫住他,却见他径直往一个巷子后去了,似是有目的地,直奔而去。她眉头轻皱,抬脚跟了上去。
临行前,她轻声嘱咐。
“在这等我。”
夏凝没来得及拒绝,便见富锦心窜入人群之中,随后跟着慕言的方向而去,不免心中焦急,却又不敢跟上,在这等着。
有慕言在,她自是不担心富锦心的安全,怕就怕有什么不能被富锦心知
道的事情被发现了。
此时,富锦心不敢跟的太近,故意摒住了气息,倒是没让慕言发现,跟着后面,她才发觉,不止慕言,身后还有一名小厮的模样,手中带着一匹粉布,她一路跟过去,最后瞧见了慕言在一个后门处停下。
未免被发现,她停住不动。
不远处的人似是轻车熟路,未进去,身后那名小厮将手中的布匹奉上,不多时,慕言便带着人离去。
富锦心等人走了,这才靠近了看,的确是一处后院,她从后面绕到前方去,才发觉是一家布庄,眉头轻皱。
她是不是想多了,或许慕言只是因为慕昊卿的吩咐来做衣裳的。
思及此,富锦心倒是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已经踏入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转身欲走,身后路过一人。
“掌柜的,我家小姐订的布匹可到了?”
“正是巧了,温小姐订的布刚刚到。”
离开的脚步一顿,富锦心转身看过去,见那掌柜的从后院拿出了一方布匹,正是她刚刚所见,慕言给的那一匹。
***
不多时,夏凝便见富锦心神色无恙的回来,只是不见慕言,不免好奇,却又不敢多问。
富锦
心入驿馆时,无人通报,直至慕昊卿见到了她,才觉惊讶。
“难得你今日有空。”
慕昊卿脸色不算差,但明显的看出来,与前两日不一样。
富锦心皱眉,二话不说的上前,抓着慕昊卿的衣领便要拉扯开。
动作惊了屋内人,夏凝连忙转身闭眼,慕昊卿亦伸手稳住了她的手肘,俯身靠近。
“我知娘子心急如焚,不过为夫清誉还是要的,多忍耐些,移步屋内。”
慕言看不下去的轻咳一声,找着借口离开。
“属下突然想起刚刚忘了件事,这就离去。”
夏凝见状,二话不说的跟着离去,顺带给他们带好了门。
人都走了,富锦心便毫无犹豫,用了点力气,拉开了他的衣襟,顿时伤口显露出来。
已有些愈合的伤口,在此刻却像是重新裂了开来,露出丝丝血印,伤口狰狞。
“做什么了?”
若是好好的静养,伤口却不会这般。
富锦心不知道此刻她像是个严厉的长者一般,仿佛在教训不懂事的小孩子,让慕昊卿有些啼笑皆非。
伸手拉住她的手,放在伤口处,神情温柔。
“想你。”
“别和我油嘴滑舌,若这事你不想
说,那你便说说何时在东陵城有了店铺,与温家姑娘倒是来往的频繁,连布匹都送上了。”
话语之中夹杂着富锦心都不知觉的醋意,她能想到的仅是如此,或许说她不愿再深想下去。
他们之间远没有到那般袒露无疑的地步,他解释,她便听,不多过问。
慕昊卿眼神微动,略一思索便明白。
“昨日遇见云休,切磋了两下,这才受了些伤,娘子勿担忧,我心中有数。”
富锦心神色一顿。
本以为是无关痛痒的小事,他解释了便是,却不想他竟不愿解释,左顾而又言它,他在瞒着她什么?
富锦心抽回了手,神色冷了下来。
“你自己不爱惜,与我何干。半仙之事你知晓多少?可与你有关?”她已经不和他兜圈子了,店铺之事不肯说,她便直问半仙之事。
他的眼线一向神通广大,若说不知,她绝不相信,除非他依旧不肯说。
慕昊卿目光收了回来,两句话便已知晓,富锦心今日来,并非是看他,而是来打听事情的,顿时脸色沉了下来,面有不悦。
“娘子再说一次,究竟有没有关系?”他目光微敛,声音暗沉,已是夹杂了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