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锦心满意的收回手,聂泰河松开了对许婉柔的钳制。
以往仪态偏偏的许大小姐狼狈不堪的跌坐在地上,满脸都是害怕,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知晓他们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如实说来。
“的确是有人教我这么做,我不知道她是谁,是在集市上偶然遇见的,她号称是半仙,一切说的头头是道,我便信了。后来我再想找她,却是再也见不着,不过我之前听她与旁人交谈,似是与温家有关。”
富锦心目光盯着她,确认其没有说谎的迹象,心里稍定。
倒没想到这最后还与温家扯上关系了,她眉目稍凝,起身掸了掸衣裙上的灰离去。
见着人要走,许婉柔心里松了一口。
到底是半仙,连富锦心要问她的事情都提前知晓,还好她照半仙吩咐的说了,才逃过一劫。
正想着,却见已走至门口的富锦心又停了下来,许婉柔的一颗心也随之而起,睁大眼睛看着她。
“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该说的话下次就是缝了嘴也得闭紧了。”富锦心未回头,声音冰冷。
她头也不回的抬脚离去,身影陡然间消失在黑夜里,
宛若鬼魅一般。
见人真的走了,许婉柔松了紧绷的神色,拍着胸膛喘口气。
[吓死我了。]
“唔唔啊……”
她瞪大眼睛,惊恐的伸手摸上自己的脖子,嘴巴张着。
[我的嗓子!我的嗓子怎么了?]
她内心大喊,然而无论她用多大的声音,用了多少分的力气,出口得到仍是‘唔唔啊’的声音,想起富锦心临行前的话,她忽的明白过来是富锦心搞的鬼。
[富锦心我要杀了你!!]
许婉柔愤怒的锤地,满目阴狠,跌坐在地双手捂着嗓子失了魂。
许府的守卫醒来的时候还是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捂着脖子四处转了转,没什么异常就当自己乏困,继续守夜。
***
公主府落成,入住之日富锦心回了趟宫与皇上、皇后商议了一下,便定于十月初十。
事定了之后她便又要急匆匆的出了宫,只道是有事,未说明是什么,他们暂且不知慕昊卿受伤之事,不然西楚太子来东陵下聘,却在东陵受伤的消息一传出去,便又是一番风波。
原本他们是不同意富锦心再次出宫的,上次的事情心有余悸,皇后一连多日皆
是做噩梦,没能好过。
富锦心好说歹说的安抚着,这才让皇后松了口,只是还有条件。
“平日里你嫌守卫跟着不舒服,现在可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守卫必须带上。”
“好。”
皇后还要说的话停了下来,目光诧异的看着她,若是往日富锦心怕是又要拒绝许久都不肯,她未料到竟是如此轻松,明显的不相信。
“当真?”
富锦心笑着应声,为了让皇后更加相信,头也跟着点。
“若能让母后安心,就是带上几支军队我也愿意,不过几个人,防身也无不可。”
有人跟着自然是不舒服,但为了能让母后安心,她也只得应下。
皇后明了富锦心的意思,倒是不再多言,放了她出宫。
途径公主府,富锦心让人都去了公主府待命,她则去了驿馆。
应是应下了,只不过护的不是她,而是公主府罢了,之前那事若非是她轻信,旁人倒也得不了手。
思及此,富锦心的眼神暗了暗,对着一旁的聂泰河招了招手。
往日里都是春宁跟在她身后,但现在春宁受伤,便换了聂泰河,这两日她倒是发现了,聂泰河话不多,做事倒是勤恳、
扎实,尤其是一点就通,颇得她欢喜。
聂泰河近身向前,侧耳倾听。
“那两个人如何?”
忽听富锦心这话,聂泰河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后便反应了过来富锦心所说是当时伤春宁的两个人。
想起那二人半死不活的模样,聂泰河神色平静。
“嘴牢,用了刑,不肯说。”
“那留着也没什么用。”富锦心眸中泛着杀意,神色冷了下来,目光直视前方,神色平淡。
聂泰河闻声了然,应了声。
轿子缓缓行至驿馆,平日清冷的驿馆此刻却是各种各样的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热闹的好像集市一般,偶有人手里捧着个盒子,偶有几个人抬着,倒是大架势。
慕言有条不紊的查验那些人,看见富锦心过来,连忙的迎了上去。
“主子在屋内呢,太子妃请。”
富锦心原本要进去的脚步停了下来,神色泰然。
“礼未成,言之过早。听着别扭,这里是东陵,如此称谓容易引人误会。”
慕言接触到富锦心平静的目光,往后退了一步拱手。
“是,锦平公主。”
富锦心眉头轻皱,看了他一眼,随他去了,总比是叫太子妃好。
“他
们这是做什么?”
她随口问了句。
“主子闲不住,前些日子为您寻的摆置到了,他便让他们送过来瞧瞧,筛序一番随后送您府上去。”
闻声,富锦心又转身看了过去,这才看清楚了,小到一片叶子,大到床榻,应有尽有, 样式精致,材质上佳,皆是上品。
她随手掀开一块布,是面铜镜,将她的面容照的清楚,日光下略有刺眼,她将布放下,轻垂眼帘。
当时不过是玩笑话,有些公主府已经有了,不想他这般上心,自己精挑细选。
富锦心往前走,轻缓的声音在聂泰河耳边响起。
“着人将公主府的摆饰换下。”
聂泰河略有诧异,随后明白,未出声。
前方的慕言只看到富锦心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听见她说的是什么。
慕昊卿坐在桌旁,手里似是在看着什么,听闻外头有声响,便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抬眼看向来人。
来人紫色罗裙偏偏,发髻简单,只有一支钗,简单、朴素,却不难看出其中饰物的精致,以及她身上傲然的姿态。
正因她的面容冷艳才让人看得更加入神,难以忘怀。
他将她的一切尽收眼底,事无巨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