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出宫寻药为了让她安心。”
顾昊卿怕苏锦溪多想会不自在,索性将话说的更明白些。
苏锦溪闻声,不再多问。
二人刚刚出宫,顾昊卿便又被莫言叫走了,他们甚至都未曾多说两句。
顾昊卿才回城,有许多的事情要做,着实是顾不及她。
苏锦溪抿着唇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神色敛着,命人将马车掉了方向。
“去秦府。”
身后,顾昊卿看着苏锦溪的马车离去,遂看向了身前的莫言。
“得空将东西送给苏锦溪。”
不用顾昊卿多说,莫言便知晓。
毕竟这是花了极大的力气得来的,只是他不知道王爷究竟在想些什么,明明这般讨好立功的事情不自己去做,非要做那幕后默默付出的人。
你不说,谁又知道是你?
秦府内,一阵热闹。
秦子晋早就挑选好的东西在此刻都发挥了用场,零零散散积攒下来的却是整整有五车之多,其余的由秦家准备的亦在其中,这些虽不是多么的珍贵,却也是他花了心思的。
如此才是认认真真的积攒娶娘子的嫁妆。
秦子晋带着人将东西送往何府,苏锦溪没去凑那个热闹,将苏
染染带了出去。
“苏姐姐想去哪里?可是要给舅舅和暖暖挑贺礼?”在苏锦溪身边的苏染染,才有那么一丝回到之前的样子,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多了一份依赖。
以往苏锦溪与她是互相帮助,苏染染活的更自在,更好一些,如今却是变成了苏染染依赖她的模样。
苏锦溪想笑,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皇上的声音犹言在耳,谁坐皇帝,她都不感兴趣,只要没人妨碍她便是。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去在意,如果顾安白是皇帝,日后苏染染必定会成为后宫佳丽中的一位,让她永在深宫……她不敢想下去,亦不想去想。
“贺礼改日再挑,我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她敛了眉,神色越发的凝重。
如此的珍重严肃,倒是让苏染染不敢再掉以轻心,亦是重视了起来。
二人坐着马车,在街角处下了车。
苏染染还是之前的模样,苏锦溪却是换了一身中性服饰,辨不出男女。
随后一路在巷子里绕来绕去,像是走迷宫一般,最终停在了揽星阁的门前。
“揽星阁?苏姐姐你是要算命?”
看见揽星阁,苏染染不解的转头看
向苏锦溪,这种算命之事她从来都不相信。
“我们走吧,这里多半是忽悠人的地方。”
苏锦溪嘴角动了动,没说话却是从袖子里将面具拿了出来,戴在自己的脸上,她早有准备,亦是给苏染染带上了一个。
在苏染染没回过神的时候,已是拉着她走了进去。
揽星阁众人起初只是当普通客人,抬头时才发现来的人不凡,当即齐步上前,弯腰俯首。
“见过星主。”
苏染染被这一幕幕震得一愣一愣的,半天都未曾回过神来,直至在算命室中待了半天,看苏锦溪游刃有余的处理那些事情,心中更是惊讶以及佩服。
“星主游历归来,可是要告知出去?”
“通知下去吧。”
揽星阁早已在百姓之间打好了口碑,如今更是声名远播,消息一散出去,便有不少人慕名前来,沉瑟一一筛选过后,将剩下的名单送来给苏锦溪过目。
苏锦溪将名单给了苏染染,让她挑选几个。
“苏……”苏染染下意识的便要开口叫苏姐姐,到了嘴边又改了口。
“算了吧,我并不是很懂。”她摆摆手,将名单重新放在了苏锦溪的面前。
苏锦溪
看了一眼沉瑟,沉瑟当即退了下去,屋内只余她二人。
“无需你懂,你只要将揽星阁的运营模式看明白就是,这几天你便跟在我身后学习学习。”苏锦溪沉着声看向苏染染,虽说这难免会让她觉得有些拘束,但是比起日后,她宁愿苏染染现在拘束一些。
“苏姐姐,这揽星阁是你的,何以要我跟着学?你是不是在做什么打算?”聪明如苏染染,苏锦溪的异常她一眼便看出来,更是直击要害。
实在是苏锦溪表现的太明显了些。
“你的渡罪门还有些缺陷,让你跟着学学也是为你好,日后我若外出不在时,也可让你一起管着。”苏锦溪轻笑一声,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轻声劝慰着。
到底是没敢将话说出来。
她不过是给苏染染多一些的保障,愿她日后身后有力,不会孤寡无助,亦不会受人掣肘。
苏锦溪不遗余力的为苏染染算好一切。
“如此我学就是,只是我可不愿要你的揽星阁,算命之术太过玄奇,还是苏姐姐你有能耐。”苏染染闻声放下了心,当即认真了起来。
渡罪门曾经犯下的惨案至今让她历历在目,难以忘
怀,说到底也是她管理不当,不若便不会是如今的情形。
往后那几日,苏染染倒是认认真真的跟在苏锦溪身边,苏锦溪更是不遗余力的教她,亦是放手让她独当一面,处理揽星阁的事务,明面上虽未说明,但私底下她早已有过吩咐,让众人把苏染染当成下一位的星主,万事听其令,亦不可忤逆。
揽星阁虽是在无息无声中交于苏染染手中,但算命一事,她教不了,亦是只有她自己来。
今日,因有算命的客人要来,苏锦溪便没让苏染染跟来。
揽星阁已是今时不同往日,但凡是来此算命的,大多是富贵之人,保不齐有几个心里藏坏水的,她自是要为苏染染多多避免,如今她亲自上手,才颇有几分明白顾昊卿一路为顾安白遮风挡雨的心。
也难怪他自小就将她算计其中,当真是厉害。
只是苏锦溪倒是没想到,揽星阁自她回归后,第一笔算命之人竟还是她认识的。
‘咳咳’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宛若重病在身的咳嗽之声自屋外传来,苏锦溪抬眸看过去,目光里出现一人的身影。
青冠深衣,面如茭白,一纤瘦之人缓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