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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皇修然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神女,自是不敢怠慢,迫不及待的将沈昭带回去,临走时还不忘让人在这寻找南皇修齐的消息。

    许是同胞兄弟的原因,他对这个弟弟倒是了解的很,怕是藏到哪里去了。

    苏锦溪不甘心的看着脚下的地洞,等了一阵也未曾见谁出来。

    她敛眉,带着那半棵栀仙草离开。

    回去之时,为避免人多耳杂,他们选择了马车,计划待出了南海以后再骑马,加快脚程回去,但终究计划赶不上变化。

    “燕七,临镇停下歇息!”

    她掀开轿帘,沉着脸色看向前方,眼里隐有担忧。

    燕七回首,才见顾昊卿闭着眼睛靠在苏锦溪的肩膀之上,神色有些不对,未敢耽搁,驱使着马儿加快前往前面的小镇停下歇息。

    苏锦溪放下轿帘,侧首看着身旁的顾昊卿,眉头拧的紧,像是能夹死蚊子一般。

    方才刚出南海地界,顾昊卿便跌靠在她肩膀上一动不动,她这才发现他十分的虚弱,她医术不精,也只能大概的知晓他脉象紊乱。

    思及他这些时日为她渡的内力,心疼、愧疚涌上心尖,倒没之前的疏远,反倒更想亲近一些。

    顾昊卿即便未睁开眼睛,亦感受到头顶那道目光。

    “无事,歇歇便好。”

    他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尚未到这种虚弱的程度。

    她昏睡的那一段时日里她究竟做了什么噩梦她不肯细说,他并不知晓,但他能够感觉的出她清醒时的目光疏远又悲恸,对他更是带着防备和惧怕。

    适当的柔弱也是促进关系的一种捷径。

    苏锦溪若是知晓此时顾昊卿的想法,怕是要被气的将他丢下马车。

    “王爷威风的很,还能再来几回,这般又算得什么,自是无事。”苏锦溪低首,冷嘲热讽的低语。

    顾昊卿听出来了,嘴角微扬。

    蓦地起身,单手抻在了马车壁上,与之靠的极近,彼此间的呼吸清晰可闻。

    “还有更威风的,娘子想要见识见识吗?”顾昊卿另一只手轻佻的抬起苏锦溪的下巴,让她头微扬,与之靠的更近,两片唇几乎唇齿相贴。

    明明他们也曾有过更深的亲吻,然此刻的亲近却是比那些更让苏锦溪脸红心跳,垂下眼皮不敢与之对视,偏又不肯退缩的僵立在那里,鼻尖一声轻哼。

    “不正经。”

    “呵~”

    顾昊卿轻笑出声,眼睛里满

    是笑意。

    苏锦溪闻声抬起头,看着他的笑容,竟是一时之间看的呆愣,忘记做出反应。

    痴傻的模样让顾昊卿嘴角的弧度更大,宠溺的伸手捏住了她耳边的鬓发,往耳后别去。

    “娘子可是想到别处去了?为夫说的可是这个。”

    顾昊卿弯着嘴角笑,伸手将手中的东西放在苏锦溪的面前。

    也不知他从何处变出来的,竟是一只玉哨。

    哨体通透晶莹,样式别致好看。

    顾昊卿将其放在嘴边,不过瞬间悦耳响亮的声音便从那哨里发出来,途径林中,鸟儿皆展翅高飞,声音嘶鸣,似是与之相附和。

    声音悦耳动听,苏锦溪听的入迷,她微微摇了头,头一阵的晕眩,却是越发的厉害。

    脑海中闪烁着画面,似是预知再次来临,然而这一次她却只抓住了一个人像,其余的皆是消失。

    “若颜。”

    她轻呼出声,坐直了身体,头不再嗡鸣。

    脑海里的那个人却挥之不去,正是宁若颜。

    顾昊卿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将哨子收起,转而看向她。

    “怎么了?”

    苏锦溪摇了摇头,收敛住脸上的情绪。

    “我有些担心舅舅,不知若颜能否帮他们

    维持住。”

    她不知道方才看见的是什么,但心里隐有不安。

    宁若颜医术高超,她放心,却仍旧是怕有什么变数。

    顾昊卿沉声不回,目光犹豫的看了她两眼,终是开了口。

    上次苏染染之事,他有所隐瞒,她已是与他闹别扭,这次他告知与她,只愿她能有所准备。

    “秦子晋与何笙暖尚且安好,但宁若颜……”

    “若颜怎么了?”顾昊卿的话尚未说完,苏锦溪便迫不及待的出声询问,脸上皆是焦急的神色。

    自预知到了,她便心里不安,如今更是坐不住。

    顾昊卿将她搂入怀里,轻轻安抚。

    “她被父皇和亲东陵。”

    苏锦溪闻言震惊。

    “怎么会?!”

    她猜测到可能是宁若颜出了事,却未曾想到会是被远送东陵和亲。

    顾昊卿一五一十的将宁若颜之事全都说出,包括是因为顾安白,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末了,才多说了两句。

    “此事即便不是现在,亦是未来。”

    “什么意思?”

    苏锦溪皱眉,目光凝重的看着他。

    “宁太师虽年老,却重权在握……”

    顾昊卿一字一句的轻声解释,将此刻情势分析给苏锦溪听。

    自太傅一职被撤后,朝中的势力便又分散许多,宁太师朝中数年,积累的人脉、兵力都是十足的,轻易动不得,却也不能不动。

    皇上已是年纪大了,说不好听的就是随时都能离世的,面对这样的危机,他自是要为祖宗留下的江山多做打算,宁太师手握重兵,已然让皇上感到了威胁。

    如今尚且有权臣与之抗衡,自宁若颜被册封郡主起,皇上就起了和亲的心思,意在敲打,惊醒。

    上次一站,宁太师出师不利,让皇上更是不悦。

    如今又有顾安白一事,可谓是诸事叠加,让皇上不得不拿宁若颜开口,来给宁太师一点牵制、警告。

    宁若颜被和亲,她虽自己说的是自愿的,但宁太师久待官场,又怎会不知其中的弯道,只是明面上臣服了,私底下却还是与皇上较着劲呢。

    他忠心,却也不是愚忠。

    他亦是在明晃晃的告诉皇上,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

    软肋绝不能被旁人抓住一次,有一次低头,便有两次低头,以后就会有无数次。

    这是根本,宁太师拎得清。

    苏锦溪听完沉默,脸色不太好看。

    顾昊卿松开了手,给她自己思考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