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纤细的谢母面无表情地迎着每一位黑西装加身的大小董事,又总是会用悠长的眼神去送走相伴而来的夫妻。
谢母有个很雅致的名字——段薇。人如其名,岁月的打磨并没有让她失去傲人的容颜,时间的推移反倒使她的脸上多了一丝清冷的韵味。一向温雅的她此刻显得格外冷静,和年迈的陈管家一起将谢父的后事打理的井井有条。
最近不见谢逐,应该是忙着接手公司的大小事务。
公司易主,毫无疑问谢氏集团只能归属于谢家唯一的儿子——谢逐。
谢氏集团是以股份制为主要制度的一所企业集团。手持最多股份的谢董事脑出血死亡,这事发生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没有遗嘱,谢父手中股份转移到谢逐手上需要一些时间。董事会其他董事趁机联合股份,推举出新董事,公司所属易姓,更是轻而易举。
新董事上位,迫在眉睫!
许蓦然在整理思绪,最终的结论就是谢逐不仅要尽快上位,更是需在短时间内做出几番公司内部规划及企业外部合作,靠着这些方可让董事会暂时不那么慌乱。
最大的问题,谢逐虽说不上啥也不会,但在管理公司方面欠缺严重,况且他还只是一名高三生……这该怎么办呢?
焦心啊!
“许同学!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家教吴老师讲的热火朝天之余,突然瞥到许蓦然心不在焉的样子,一下子有些上火。
合着一直只有自己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呢!
“啊!哦,有的有的!”许蓦然惊的挺直腰板,点头如捣蒜:“吴老师您继续!”
许蓦然也不愿大半夜的上课,奈何高二经常因为去父亲公司学习企业管理和参加酒席宴会,落了不少功课。到了关键时期的高三,只能请家教每晚进行新课讲解和查缺补漏。
“咳咳,到数学了。”吴老师抿了口茶水,推了推眼镜提醒道。
第二天。
一晚上没怎么合眼的许蓦然无精打采,连下楼都顿顿的。
“我天,我大闺女这是咋回事儿啊!咋轻飘飘的!过来跟妈唠唠儿。”周华敏刚在餐桌上坐下,就瞥到自家女儿一副被夺舍的样子。
犹豫了一下,许蓦然回道:“妈,爸,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们,大事。我想了蛮久的,还是很希望可以得到你们的支持,就算不支持,也希望您们可以同意。”许蓦然没坐下,而是走到父母面前满脸严肃的说道。
许余年和周华敏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放下碗筷,周华敏腮帮子都不动了。
“嗯,你说。”许父点头示意。
许蓦然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入党:“我和谢逐虽然大架没有,小架不断。但怎么说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匪浅啊!我不敢想谢逐身边如果没有可靠的人会怎样。就算是没见过谢叔叔几面,但谢家出事,我根本做不到冷眼旁观!”
许余年冷哼一声:“所以呢?”
“我要去谢氏集团。”许蓦然紧盯着周华敏的新项链。
纵然有了心理准备,但自己女儿如此坚决的模样,就像是往许余年心里插了把刀。
女儿终究是替别人养了。
痛哇!有谁为我发声啊!
许余年的表情短短几秒内转变好几次了,这无声的呐喊终于吵到了周华敏的眼睛。
“你,别整这死出啊!”周女士看着许余年一秒正常,才满意的转向女儿又好气又好笑的:“你干哈呢!别盯着我链子看了,盯穿喽你可赔不起嗷!”
“去!”许余年满脸沧桑:“但我打赌,谢逐那小子不会同意。”
谢逐。
许蓦然垂下眼帘,想到了他几天前的那个毫不犹豫的横抱,心底陷下块底。咬咬牙还是说:“他就别管了,您同意就行!”
家里厨师该换了——早饭没味儿。
许余年转头叹了口气。
后厨:冤枉,我曾经可是世界厨师争霸赛冠军!
看着父亲有点无奈的起身离开,许蓦然心中猛然一紧,慌忙问:“爸!去哪啊?”
“公司!”许余年没好气。然后慢悠悠转头:“干嘛,你不会还想让我这把老骨头去谢氏集团吧?”
许蓦然这才笑了起来,看着许余年一直坚持染着的黑发:“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您一点也不老,您去忙您去忙。”还不忘补了句:“谢谢爸。”
许余年:一口老血只能往肚里咽啊!
许蓦然拉开椅子在周华敏身边坐下,冷不丁对着周华敏来了句:“妈,您项链真好看!”
周华敏:老血的味道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