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道友，你所在的下界，是什么样的？”楚宁似乎就是随便问问。
“我在的下界，修士和凡人是住在一起的。”方为然道，“没有灵根，凡人有灵气也修炼不出灵力来。”
方为然知道楚宁想要问的是什么，“我们修士表面上对凡人并无歧视，可修士与凡人来说就是仙人，就如这里的仙士与修士一般。”
“你这么以为？”楚宁问道。
“这么想错了吗？”方为然反问道，“在下界，修士不得出手击杀凡人，但可以让凡人自相残杀的，修士总是有各种手段让凡人听话的。
这里，仙士也不能出手击杀修士，但不也有灵域这种超越规则的存在？在仙界仙士做不了的事情，就不能收买几个修士去做？你不做，总有人做的。”
楚宁抱臂看着方为然：“你看得挺明白的，为什么自己的就看不明白了。”
方为然看着楚宁好一会，才深深地叹口气道：“也许我不该是修士，就该是个凡人。”
“你没有了灵力，也没有仙力，往后怎么打算？”楚宁少有出手救人，救了，就得管到底，好在他对安排人并不犯愁，只是方为然的身份特别，他得先听听方为然的想法。
“我打算投
靠你了。”方为然看着楚宁。
楚宁做了个意外的表情。
“你说的，我没有灵力了，也没有仙力了，甚至连一块灵石我都没有了。除了我这个龙吟之体，我什么也没有了。”
方为然不是开玩笑，很是认真地道：“我就用我的身体和你做个交易，道友你给我一份仙力真元，我只要修炼到和你一致的修为，你就可以拿走我一半修为，如何？”
楚宁怔了下。
“如此，我修为最多就是与道友你持平了，对道友不会有半分威胁。楚道友你只需要答应我保护我，不将我卖给别的仙士就可以。”
楚宁摇摇头。
“怎么？”方为然很是惊讶，“楚道友是什么意思？”
“你龙吟之体的事情先不要与人提。至于其它的，等我们出去之后再说吧。”楚宁模棱两可地道。
说没有动心是不可能的，但就这么答应下来，也不现实。
龙吟之体这件事情让楚宁忽然有了些其它的想法，在没有得到证实之前，他不准备做任何结论。
他岔开话题——其实还是围绕着龙吟之体问道：“在你们那个下界，单灵根的修士多吗？”
方为然看了楚宁一会，忽然笑起来：“你是在问我龙吟之体
的修士多吗？不多，甚至比万里挑一还要少。据我所知，就我一个人。当然，也可能还有我不知道的。”
方为然的笑容意味深长起来：“女修也有这种体制的，不过女修多是水灵根体制，叫做凤鸣之体，也是修炼极快，适合被采补当做炉鼎的。
当然了。我这种龙吟之体更适合被女修采补，就如凤鸣之体适合被男修采补一般。”
楚宁听出了方为然话里的嘲讽之意，他并不在意，刚想要继续问道，就听方为然接着道：“我听说玄水大陆就飞升了一位凤鸣之体的女修，一飞升到上界就被发现了。据说要被公开拍卖呢。”
“拍卖？”楚宁怔住了。
“怎么？楚道友以为不可能的？那女修一飞升就被夺了身上的所有修为，同我一样没有灵力，也没有仙力。
在仙界这个没有灵气的鬼地方，没有了仙力真元，就无法修炼仙力，不被抓着拍卖，也不过还是沦为炉鼎的下场。”
方为然说着，想起自己，冷笑了一声：“道友以为我愿意将自己卖给你的吗？如果我被人发现是龙吟之体，我也是沦为被拍卖的下场。
到时候与其卖给别人，还不如卖给道友你一个人，至少，道友你会为
了提升自己的修为，不会将我的存在任意散布出去。”
楚宁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楚宁看看白熊还在闭目呼呼大睡，有些奇怪。难道是与厉一依在一起久了，他也容易被人信任了？
又想起方为然所说的凤鸣之体，心底忽然有些不安。
他和厉一依修为的进阶都太快了，他了解他自己。如果没有厉一依，他的修为不会提升这么快的，有问题的是厉一依。
难道厉一依也是那个什么凤鸣之体的体质？
“我进来灵域之前，听说玄水大陆的飞升修士之间出现了一个盟主。”方为然忽然说道。
“盟主？”楚宁反问道。
“是的。我知道有这么一个盟主，听说在飞升修士之间很有威信。不过我并不知道这个盟主是什么样的人。只听说盟主很厉害，能将飞升修士们团结起来，不厉害可以吗？”
方为然出了会神，“楚道友，你说，若是那盟主知道了我的存在，会如何做？”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楚宁问道。
“我只是好奇。我在下界接触的修士不多，确切地说，除了我的族人，我几乎没有接触过外人。就是我逃离开家族之后，也一
直与其他修士不做接触。”
“因为你不信任他们？”
“我害怕再落入其他修士的手里。”方为然道，“楚道友你是例外。你杀了我的仇人，按说，我是该要报答你的。”
楚宁对方为然的逻辑很是奇怪。
他多少能理解方为然的想法，但是却不赞同。
方为然在逃避，他不敢面对他该要面对的事情，于是就想要找个依靠。这样的人没有担当。
一个对自己都没有担当的修士，很难让人信任。
但楚宁并不介意拉他一把，因为对楚宁而来，随手而已，甚至楚宁都不担心是否会遇到背叛。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有些背叛是无需放在心上的，更何况人现在就坐在自己面前，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他现在关心的只有两件事情，一个是凤鸣之体，一个是飞升修士的盟主。
“那个盟主，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楚宁问道。
“我进来灵域之前才听说的，也就半个月不到的时间。”方为然道，“被你杀了的那几个人打听过那个盟主，据说很是神秘。
不过那些飞升修士很好打听的，他们据说之前都曾经在矿山内开采过仙石，出来之后开了些小吃，卖些饺子烧烤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