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她腹痛,季伏尘怕她再出事,这次的除夕家宴,季伏尘让陈妃、云妃,以及苏兰艺一起操办。
在季伏尘心里,苏兰艺稳重,端庄,大方,周到,且行事低调,所以他才会让苏兰艺跟着云妃、陈妃一起操持家宴。
她也不急着去太和殿,等着王妃们,以及一品诰命夫人过来向她问安。
这次最先来的,是福寿大长公主,进来便跟她说,如今过年,孙儿每日巡街,这个年估计也不得安生。
这福寿大长公主来跟她说这些,估计是想着让她吹枕边风,提一提孙儿的官职。
她总共就见过兵马司指挥使两回,一回在街上,他在抓犯人。一回在狩猎场,非要派人保护她。
孟云浅不知道他的能力,但听说为人正直,嫉恶如仇。
“姑母别太操心,本宫瞧着叶大人是个能干的,相信不久后,一定会升职的。”
如果叶廷聿真是嫉恶如仇,能力强的人,季伏尘自然会看得见。
在用人这点上,季伏尘还是很有眼光的。
福寿大长公主以为她答应帮举荐,高兴地退了。
不一会儿,陈王妃带着一双儿女来了。
季悦还是好奇地盯着她的肚子,“皇后娘娘的肚子里,是不是有两个弟弟妹妹?”
陈王妃笑道:“这孩子又乱说话了,皇后娘娘请见谅。”
孟云浅摸了摸季悦的头,“本宫倒是希望生下两个孩子,一儿一女最好。”
到时候大疆就是只有一个皇子,只有一个公主,至高无上的荣宠。
未时,宫女进来提醒,该去太和殿了。
孟云浅坐上了自己的凤辇,今晚上的太和殿应该十分热闹,主角是她。
她到的时候,季伏尘正好从奉先殿那边过来,殿内金碧辉煌,烛光摇曳。
一张张四方桌上,摆满珍馐美馔,雕花的玉盘里盛着精致的饭食,金樽中盛满琼浆玉液。
太监唱喏:“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季伏尘便搀扶她走进去,底下的众人跪拜行礼。
季伏尘还是照样先让她坐,自己才坐下,最后才让大家起身。
接着,太后也来了,扫了在场所有的妃嫔,视线落到她身上时,脸色黑下来,特别是在看到凤冠上硕大的珍珠,眼睛像能喷出火来把她烧死。
孟云浅很想托着腮欣赏这些看不惯她,又不敢斥责她的有趣表情。
季伏尘举杯说了祝福语,大家一饮而尽。
孟云浅有孕,便以水代酒。
舞姬们身着红色的舞衣,如仙子般翩翩起舞,乐师们弹奏平缓喜悦的乐曲,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皇宫的回廊和各条宫道上,侍卫们身着整齐的黑色铠甲,手持长枪,步伐整齐地巡逻着。
孟云浅看了眼桌上的翡翠珍珠丸,夹起来吃了一块。
又看了眼红梅傲雪,这是用新鲜的山楂去核,制成红梅形状的蜜饯,酸甜可口,吃了开胃。
孟云浅舀了一勺,放入嘴里。
坐不远处的宋娇娇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眼中闪过得逞之意。
太后轻咳一声,缓缓开口道:“皇后这凤冠,哀家从未见过。”
孟云浅道:“这是皇上送给臣媳的。”
太后本以为孟云浅会说自己买的,顺势可以当众责怪她,没想到她竟变了个说法。
花皇帝的钱,确实也是皇帝送给她的。
“不管这凤冠是如何来的,皇后身为后宫之主,本应以身作则,倡导节俭之风。可如今,皇后的吃穿用度,皆奢华至极,实在是有失体统。”
孟云浅可怜无措地看向季伏尘,“皇上也是觉得我花太多钱,假借太后之口,来提醒我吗?”
反正她说这些话,才不会觉着尴尬。
季伏尘本不满太后当众责怪孟云浅,一听孟云浅如此误会自己,先解释:“朕的私库,皇后尽管用,朕不介意。”
再看向太后,语气加重,“母后,皇后是一国之母,穿得太寒酸,有失皇家颜面。况且皇后用的是朕的私库,用了便用了,今日是除夕家宴,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大家的心情,这才有失体统。”
太后被自己儿子当众呵斥丢尽了脸面,最气的是孟云浅挑拨离间他们母子,皇上竟帮着孟云浅斥责她。
姜贵妃道:“皇后作为臣媳,应当孝顺长辈。太后说皇后一两句,皇后却是这等反应,真是没有一点儿晚辈的孝顺。”
孟云浅可怜地看着季伏尘,季伏尘知道自己给她下了太多药,腹中的孩子极是脆弱。恐怕这些话刺激到她,引起胎儿流掉,便轻斥:“姜贵妃,皇后是后宫之首,你如此说话,有违尊卑,理应责罚。明日起,禁足一个月,罚银半年。”
姜贵妃一股气直冲天灵盖,怒气冲天,皇上竟然如此袒护孟云浅。
“哐当…”
一声清脆的玉碗砸地声。
季伏尘循声看去,孟云浅捂着肚子,忙道:“怎么了?”
“皇上,我,我肚子好痛啊,皇上…”
“快传太医…”季伏尘二话不说,把她抱到了偏殿。
孟云浅脸色苍白,紧紧抓着季伏尘的手,“皇上,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会不会有事?”
“不会的,阿浅,你放心,有朕在…快叫太医来…皇后若有事,朕把你们全砍了!”
季伏尘慌乱不已,到底这个孩子,他也是有期盼的。
太医很快来了,一踏进殿,孟云浅看到来人,眼底闪过好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