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浅腹中胎儿还有几日就满七个月了。
上次她腹痛,太后要替她清理坤宁宫的人,后来被季伏尘阻止,这件事就由她来处置。
当日她假装腹痛前,特意安排了太后和皇帝的人,以及她的几个线人来伺候她用膳。
趁此以伺候不到为由,把太后和皇帝的线人打发出去,来掩盖自己放线人出去的目的。
这些线人会到慈宁宫、御书房、各妃嫔的住处,替她打探消息。
毕竟知己知彼,才能安心地自由自在买买买,吃吃吃。
觊觎皇后之位的那些妃嫔,家世不如她好,可实力比她这个将军之女要大上许多。
有自己的江湖门派使唤,有自己的商业之国,甚至有自己的幕僚。
按照她的记忆,这些人前世差不多能呼风唤雨,掌握大疆经济命脉,就差个皇后之位,来证明她们的能力。
她这个坐拥几十万大军的将军之女不过是个小喽啰。
孟家几代人驻守边疆,得几代皇帝信任,也才能掌握几十万兵马。也不知道她们这些人是怎么发展自己的势力,一个个比她厉害。
孟云浅无聊地翻了个身,为了给这些妃嫔让位,可以说她的家世不值一提。
今天她宣了太医过来诊治,本来宣的是丘太医,毕竟这宫里,丘太医可靠些,但丘太医昨天身体不适,告假两日回家养病,她只能让宫女再请别的太医来。
这回来的是谷凤鸣,那日提议把盆栽移植到外面的人。
孟云浅看了眼去请谷凤鸣的宫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婢名叫静兰。”
“来坤宁宫多久了?”
“来了三日了。”
看来是她清理坤宁宫里的人时,宋娇娇趁机放了自己的人进来。
谷凤鸣替她把脉后,说道:“娘娘腹中胎儿很好,身体也很健康。”
孟云浅看了他一眼,谷凤鸣长相清朗,眉清目秀,世世代代从医。
偶然一次,宋娇娇受伤,谷凤鸣利用自己的医术,把宋娇娇治好了。
谷凤鸣以为宋娇娇跟自己两情相悦,日后会嫁给自己。
宋娇娇却向谷凤鸣展示自己在宋家受到的欺辱,发誓入宫后一定会当上皇后,把所有的仇报回来。
谷凤鸣为了成全宋娇娇的心愿,甘愿为宋娇娇当牛作马。
而谷凤鸣确实也是一头很听话的牛马。
“上回谷太医提议把卧房中的盆栽搬出去,本宫觉着最近这段时日睡眠极好。赏。”
宁容给了个封红,谷凤鸣道:“这是下官分内之事。”
孟云浅道:“当日只有谷太医提的法子合本宫的心,本宫自然要赏谷太医。”
谷凤鸣道:“臣叩谢娘娘隆恩。能得娘娘认可,实乃臣之荣幸,亦是臣之职责所在。”
孟云浅知道谷凤鸣是在等她问盆栽是否有害,不过她就是不问,让他们多费点心思来勾她上当,当个乐子消遣,不然每日在宫里,岂不无聊?
“好了,你退下吧。”
谷凤鸣有些惊愕,难道皇后没有怀疑皇上在盆栽里下药?为何不往下继续问?是因为太相信皇帝?
谷凤鸣偷偷打量眼前的皇后,英气中带着妩媚,眼神清澈而纯粹,没有任何野心,一看便知是被家中呵护长大,不知道后宅险恶的边疆女郎。
难怪会如此相信皇帝给她的承诺。
宋婕妤对付这种没心机的将门之女,定不费吹灰之力。
既然皇后如此蠢笨,他也不急于一时帮助宋婕妤,回去想个稳妥的法子,慢慢引诱皇后上钩。
躬身行礼,谷凤鸣便退了出去。
宁容端了自己亲自熬的粥进来,看到谷凤鸣出去了,小声地问:“小姐,谷太医能信得过吗?”
孟云浅舀了一勺放入嘴里,坤宁宫里的食物,只有宁容亲手做的,她才会放心吃下。
“就假装他能信得过吧。”
那就是信不过了,宁容有些担忧:“几个月前,奴婢就写信回边疆,让将军派人入京,懂医理的,会武功的,这样才能保护小姐,在小姐临盆时才会安然无恙。可几个月过去了,怎么还没有到?难道将军没看到信?”
“父亲不是看不到,是派了人来,路上出了事故。”
“小姐怎么知道?”
季伏尘为了让她不能顺利诞下嫡子,已经把父亲派来的人杀了,布置成是被劫匪所杀,自然到不了。
眼下季伏尘要保护这个孩子,她再写一封信到北疆,这一次这些人才能安全抵达京城。
“你再写一封信回去,让父亲派可靠的入京来。”
孩子生下了,照顾孩子也是个问题。
宫里的人信得过的很少,特别是日后其他妃嫔有孕,为了让自己孩子上位,暗中杀害孩子的事不会少干。
毕竟她们坐上后位,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当上皇帝。
日后季伏尘发现真相,一定会想尽办法杀了他们母子,所以,保护孩子的事情,还是得孟家的死士入京来,也要顺便教导孩子学武功。
宁容出去写信了,写完了拿进来给她看,正好季伏尘走进来,柔声地问她:“今日感觉好些了吗?”
孟云浅把信放到一旁,“我们的孩子今日很乖的,没有踢我。”
“朕听听。”
季伏尘坐到她旁边,倾身侧耳,刚一贴上去,里面的胎儿用力动了两下,还碰到了他的耳廓。
季伏尘发出愉悦的笑声,“阿浅,日后他一定是个智勇双全的,接我们的所有优点。”
接你倒不必了,变成个薄情郎,孟云浅面上却笑着道:“我还是希望他更像皇上。”
“哦?”
“皇上英俊,从小聪慧,在战场上勇猛无比,他若接了皇上,日后一定会是个明君。”
季伏尘捏了捏她的下巴,“你这张嘴巴还是如以前一样会说,哄朕开心。”
孟云浅抓住他的手,含情脉脉看他,“那皇上喜不喜欢嘛?”
“自然喜欢,更喜欢你在朕身上的模样。”他附到孟云浅耳边说话,悄无声息地打量桌上的信件。
孟云浅推了推他,“皇上不许取笑我。”
季伏尘顺势被她推开,拿起桌上的信,“这是给谁写的?”
孟云浅抱怨道:“给父亲的信,几个月前,宁容让父亲派两个人入京来照顾我,顺便教孩子习武,如今我快临盆了,还不见人来。”
季伏尘快速看了眼信,倒是没写什么,“兴许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再寄信出去,朕相信他们很快便会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