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浅在画本子里的人设是缺心眼,没有心机,这个时候的表现,自然也要符合这个设定。
她明知故问地询问自己的女官:“姜贵妃呢?”
“姜贵妃说昨晚上为了新人的事,忙到了后半夜,今早起不来,等皇上下朝了,直接跟着皇上的龙撵走。”
这样的嚣张与挑衅,底下的几人都带着不同的心态看凤位上的皇后如何处置。
孟云浅却道:“姜贵妃辛苦了,一会儿命人送些药膳粥过去,让贵妃补补身子,别累坏了。”
大家看着孟云浅单纯没有嫉恨的眼神,原来传闻说皇帝爱皇后的单纯是真的。
太监应了声是,便往外面去了。
孟云浅笑着看向新人,“昨日本宫身子不适,没有召见妹妹们,你们都说一说自己的名字吧。”
“娘娘,嫔妾名叫宋娇娇。”
宋娇娇珠圆玉润,肌肤胜雪,手臂像藕节,在画本子里,写宋娇娇的样貌是后宫之首。
因为从小的生活环境,所以宋娇娇的目标便是嫁给一个有权的男人,生下孩子固宠。
所以宋娇娇从懂事开始,就学习各种各样魅惑男人的方法,更是用了自己的所有积蓄和精力花在她的身体上。
这对于一个身份低微,不受亲爹宠爱,身上没有多少银钱的庶女来说,需要十二分的毅力。
当年宋娇娇在城门口目睹了太子班师回朝绝美冷峻的模样,便决心要把太子抢过来,成为她的男人。
而宋娇娇也成功了,皇帝的第二个女人,就是宋娇娇。
孟云浅知道皇帝宠幸了宋娇娇后,世界崩塌了,不明白为何他父亲可以只有母亲一个女人,总被夸洁身自好,高冷不可亲近的皇帝,竟然会管不住下半身。
后来皇帝过来跟她说对不起,因为他想要个孩子,皇位不能没有人继承,她那么善解人意,一定会理解他的,是吧?
宋娇娇对于自己破坏了皇帝对她的誓言后,并没有沾沾自喜,而是不断地勾引皇帝,让皇帝沉迷她的身体,得到胜利的喜悦,同时打击她这个高高在上,自小在宠爱中长大的皇后。
新人请安过后,孟云浅让大家回宫收拾好东西先出发,皇上下朝后自会带着禁卫军出宫。
梦云浅决定这辈子当个无情无爱的咸鱼后,也不再为了展现一国之母的端庄大度,去苛待自己。
这个江山,有一半是她跟父亲打下来的。
她的凤驾并不输龙辇,内里铺就洁白柔软的绒毯,十颗夜明珠挂在上方,门上雕刻着金凤凰,牟钉用黄金包裹,透着高贵典雅。
车后面的上千侍从井然有序跟在后面,全是为她一人服务。
孟云浅并没有戴凤冠着皇后正装,而是穿了件粉紫色的裙子,现在正在悠闲地躺在马车的榻上,边看画本子,边吃茶点,两名侍女一个捏她的左腿,一个捏右腿。
她舒舒服服地享受着从前不舍得享受的生活,这不比前世为了个负心汉伤春悲秋好?
后面紧跟着陈妃和云妃的马车,两个人极为不满梦云浅今日的奢侈。
陈妃阴阳怪气道:“也不知道她这段时间怎么了,要么闭门不出,要么就吃喝玩乐,把后宫的事全交给了姜贵妃。今日这般张扬,哪有从前的半分节俭?”
姑姑道:“这正合适,皇后是一国之母,不带头节省,反而如此铺张浪费,早晚会被百官弹劾,说她不识大体。”
“新进来住的那两个新人,看着没有什么心机,也不知道能不能从皇后手里,分得皇上的一点宠爱。”
“娘娘说的是宋娇娇?”
“她是这批新人里样貌最出众的,那身段比不了皇后,但肌肤胜在白似雪。别说女人看了迷糊,皇帝这样的人,兴许看了也会迷糊。”
“奴婢倒不这么认为,娘娘和其他人入宫这么久,皇上只宠幸过皇后,这样孤傲自律的人,怎可能会因为样貌而宠幸他人?”
一直到了傍晚,马车终于到了郊外的行宫。
梦云浅被摇醒的时候,还在睡梦中,正跟着父亲策马奔腾,好不自在。
宁容扶她下来,让她小心些。
陈妃和云妃以及几个新进来的秀女过来向她行礼问安,孟云浅让她们出门在外便宜行事,不用行礼。
陈妃说道:“天这么晚了,也不知道皇上和姜贵妃到了哪里?”
孟云浅已经总结出一套对付这种想要让她跳脚的说辞。
那就是不管别人说什么,她第一句话都会说,这有什么要紧的。
对于现在咸鱼只想享乐的她来说,确实是什么都不要紧。
她温和地笑了笑,“这有什么要紧的,他们到了,我们就一起游玩。他们没到,我们几个姐妹游玩就是。”
云妃翻了个白眼,孟云浅现在还真能装。
行宫的主院是皇上和孟云浅住,其他人分别被安排住到不同的地方。
孟云浅到了后,先舒舒服服地睡了个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平日宁容都会守在床边,现在连个人影也没有。
她喊了一声,“宁容?”
“醒了?”
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屏风后走过来龙章凤姿的皇帝,他今天穿了月牙色的锦袍,端的是君子之风。
若是放在以前,孟云浅绝对会被季伏尘的容貌折服,想到后来他把自己的骨灰撒到海里,让她永世不得超生,这个绝情的男人,让她心生厌恶。
她故作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陛下什么时候到的?”
季伏尘便上床来抱她,同往日一样,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刚睡着,朕就到了。今日朕在跟大臣商量漕运之事,故而晚了些。”
孟云浅心中厌恶,知道自己的结局后,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皇帝,还没有适应过来,只能起身缓一缓,故作温柔地道:“那我去让他们熬些药膳粥来,给皇上补补身子。”
季伏尘又拉她躺下,“朕还不想吃,几日不曾跟你好好说话,朕抱你说说话。”
孟云浅被他压在胸膛,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儿,季伏尘才放开她,摸着她英气又带着一点妩媚的脸,柔声道:“每次这个时候,朕对你真是恨不得含在嘴里,捧在手心。”
孟云浅闭了闭眼,既然决定做个咸鱼,那就把皇帝当成自己消遣的对象,不付出,只享乐。
深呼吸一下,孟云浅像以前一样,主动往他怀里钻,“陛下这么喜欢我,我会忍不住更爱陛下的。”
季伏尘捏了捏她的手,“朕怎么觉得你说的是谎话?最近这段时间,不见你关心朕,是不是因为朕没时间陪你生气了?”
“哪有?”孟云浅害羞地转过身,脸上则是面无表情,“我想关心陛下,可陛下老是不生病。”
季伏尘掰她转过身,在她唇上亲了亲,“非得朕生病了,才会关心朕?”
季伏尘覆身而上,“我看你最近是越来越花言巧语了。”